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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白脱纳夫妇说他们要回伦敦去。

  “我对亨利说,我无法再旅行下去了。”白脱纳太太说:“我始终感觉到,当我们走过一个转弯时,随时可能有人对我们攻击或投掷石头呢。也许此地有疯子呢。”

  “算了吧,妈咪!”白脱纳说:“你别想得太过分啊!”

  “唉!现在坏人和匪徒到处都是,我觉得任何地方都很不安宁呢!”

  伦姆纳小姐和班兹姆小姐,决定留下继续这次的旅行。她们不怎么忧心。

  “这次旅行,我们花了不少钱。如果为了这次不幸的事件,而错过任何的游览,似乎太可惜了。昨天晚上,我们打电话给我们一个要好的邻居,他们说会小心替我们照顾动物,所以我们尽可不用担心。”

  尼斯莱波透太太,也决定继续这次的旅行。上校和华克太太认为,没有事情可以拦阻他们要做的游览,使他们错过后天要去观赏的特别珍贵的樱属植物。那位建筑师,吉米逊也希望看看特别令人感兴趣的各种建筑物。但卡斯派先生说,他要搭火车离开。柯克小姐和巴诺小姐,似乎还没有做决定。

  “我们在此地附近,走了不少路。”柯克小姐说:“我认为,我们暂时要留在金波尔了。马普尔小姐,你也要留下吗?”

  “我也是这么想。”马普尔说;“我觉得,持续的旅行,不太合适,若我能有一、两天的休憩,对我较有益。”

  当一小伙人分散时,马普尔选择她自己不惹人注意的做法,她从手提皮包里,拿出记事本,撕下一页,上面记着两个人名、地址。头一个是住在朝着溪谷的那条斜路一头,一幢有花圃整洁小庄园里的勃拉克太太。一个整洁的矮小女人打开了门。

  “勃拉克太太吗?”

  “哦,是啊,我就是。”

  “我能进来同你谈谈么?我刚做好礼拜,感到头有点晕呢。我可以歇一会儿吗?”

  “哦,天啊,快请进来吧。别客气。你先坐会,歇歇。我去替你倒杯水。你想喝茶吗?”

  “不用喝茶啦,谢谢你。”马普尔说:“一杯水就行啦。”

  勃拉克太太端了一杯水回来。带着愉快的样子,谈到病痛、头晕和别的事情。

  “你知道,我有一个象那样的侄儿。他必定没有那样的年龄,还不到五十岁,可是他时常会突然头痛,除非他立刻坐下歇一会。呃,你绝想不到,有时候,他会昏到在地上。

  真怕人,医生们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唉,”马普尔接过杯子,边在啜饮:“好过多啦。”

  “你是为了这不幸的女士,去做礼拜的吧!有人说,她是被谋害的,也有人说是意外事故。可是那些审问的人和验尸官,总是把事情,看得象犯了罪一样。”

  “哦,是啊。”马普尔说:“我真难过。听到过去发生象这样的事情。我听到不少关于一个名叫诺娜的女孩子的事情。我想她是叫诺娜勃洛德吧!”

  “唉,是叫诺娜。呃,她是我表亲的一个女儿。事情发生在好久以前了。有一天她走掉,再也没回来。这些女孩子,真拿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常对我这位表亲说:‘你整天在外面工作,诺娜在做些什么呢?’你知道,她是喜欢男孩子的这种人。‘呃!’我说:‘这会有麻烦的,你也该管管她呀!’当然,我完全说对了。”

  “你是说——”

  “唉,我是说通常一般的麻烦。怀了孕。我认为,我那位表亲并不知道呢。我已快六十五岁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知道一个女孩子会怎么样;我知道那男孩子是谁,但我不能确定。也许我说错了。他继续在此地呆下去,诺娜失踪时,他真的痛心了。”

  “她走掉了?是吗?”

  “呃,她搭了一个陌生人的便车。那是她最后一次被人看到。很可惜我不记得这车子的型式了。在此之前,有一、两次,有人看见她坐在那辆车子里,被载走了。听人说,那个可怜的女孩子,也是坐在同一辆车子里,被杀害的呢。我不认为,那样的事,会发生在诺娜的身上。如果诺娜被杀害了,现在就会找到尸体了。你认为呢?”

  “当然有此可能的,”马普尔说:“你清不清楚她在学校里或其他方面的表现,象不象一个好女孩子?”

  “唉,说不上是的。她天性懒惰,对书本不感兴趣。从十二岁起,就开始在想男孩子们了,那时我就认为日后她一定会跟什么人私奔了。不过,没有人有她的消息。她从没有寄过一张明信片。我想,她一定跟什么人走掉了。我认识的另一个女孩子——那是我小时侯认识的——她跟一个非洲人走掉了。他告诉她,他父亲是一个酒徒。说起来可笑,不论怎样,这件事发生在非洲或阿尔及利亚的什么地方。不错,好象是阿尔及利亚的某处。

  她会在那里遇见各种各样的怪事。她说:这男孩子的父亲,养了六头骆驼,一大群马,她将住在一幢奇怪的房子里,墙上挂满了毡毯,那似乎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她走掉了三年,后来又回来了。她经历过令人可怕的生活。他们住在泥土建造,脏兮兮的小屋子里。除了吃他们叫做可斯可斯的食物外,没什么可吃的。我常在想,那一定是象莴苣的食物,又可能不是,更有点象面粉做的布丁。到后来他说:‘你配不上我了’,并和她离异走掉了。由那里的某个团体在照料她,供给她盘缠回到英国。她就到英国去了。

  唉!那大约在三、四十年前了。诺娜呢,只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我想,她总有一天受到了教训回来的,而且她会发觉所有的甜言蜜语的盟誓,没有一句实现。”

  “除了她母亲外,还有旁的人到过此地吗?我是说,你那位表亲?”

  “呃,没有。但有许多人对她很不坏。在那幢古老庄园里的人们。那时格勒尼太太不在那里。只有克劳蒂小姐,她对学校里来的女孩子,总是很好的。她送给诺娜许多漂亮的礼物,有一次还送给她一条很漂亮的围巾,和一件很美丽的衣裳。唉!她待她真好。总是想尽法子讨诺娜的喜欢。又常劝告她不要这样鬼混下去。我实在不想批评她,因为她是我表亲的孩子。可是,她常和这些男孩子们鬼混,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带她出去。我想她现在除了流浪街头以外,大概不会有任何乐观的前途了。唉!我真不愿说起这种事,可是这全是事实啊。不过,不管怎样,总比象汉脱小姐那样被杀害的好,那件谋杀案实在太残忍了。凶手实在太残酷了,在发现尸体的当时,传说纷纭,把警察们忙得人仰马翻的。”

  马普尔同她又谈了一会,说她觉得好过多了。她谢过了勃拉克太太,说声再见走了出去。

  她要去拜访的第二个人,是个种莴苣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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