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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八点过几分,前门的铃响了,塔彭丝带着几分内心的惊恐去开门。看见客人时,她松了口气,客人是汤米跟踪的两人中的第二个。

  客人说他的名字叫康特·斯特帕诺夫。塔彭丝报了他的姓名,范德迈耶太大坐在一张矮的无靠背的长沙发椅上,这时她站起来,立即低声表示欢迎。

  “很高兴见到你,鲍里斯·伊万诺维奇。”她说。

  “见到你也很高兴夫人:“他深深鞠了一个躬。塔彭丝退回到厨房。

  “康特·斯特帕诺夫,或诸如此类的人,”她佯作出于毫无掩饰地好奇心,直率地问道:“他是谁?”

  “一位俄国绅士,我想。”

  “常来这儿吗?”

  “偶尔来。你为什么想知道?”

  “只是设想一下,他可能对太大很温柔,如此而已。”塔彭丝解释,还以倡怒的样子补充一句:“你怎么会和别人顶嘴:““做蛋白牛奶酥我心里感到不踏实。”厨师解释着。

  “你了解一些情况,”塔彭丝暗自思忖,但她说出来的却是:“现在就上菜吗?行。”

  侍候进餐时,塔彭丝竖起耳朵听谈话的内容。她记得,这个客人就是汤米跟踪过的两人中的一个,上次她看见过他。虽然她几乎不会承认,但她已为她的搭档感到不安了。

  他在何处?为什么他不捎来只言片语?在离开里茨饭店之前,她就作了安排,专由一位投递员将所有信件或便条立即送到附近的一家小文具店,艾伯特常去那儿收集。确实,昨天上午她才和汤米分手,她为汤米焦虑真有点荒唐。但是,出乎寻常的是,他音信杏无。

  但是,尽管她注意听,餐桌上的谈话没有提供任何线索。鲍里斯和范德迈耶太大谈的只是一些纯粹无关的话题:

  他们看过的戏,新的舞会以及最近社会上的流言蜚语。晚餐后,他们走进小起居室,在起居室里范德迈耶太大舒展着身子躺在无靠背的长沙发上,看上去比以往更妖艳。塔彭丝送来咖啡和利口酒,但不情愿地退出。走出去时,她听见鲍里斯问,“新来的,是吗?”

  “她今天才来。另一位姑娘是个极讨厌的人。这个姑娘看起来蛮好。她当侍女不错。”

  塔彭丝在门边停留了一会,她小心地没有把门关上,这样她听见鲍里斯说:

  “我想,很安全吧?”

  “确实,鲍里斯,你多疑得荒唐可笑。我相信她是房厅搬运工的表姐,或那一类的关系。别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和我们共同的朋友布朗先生有任何联系。”

  “天哪,千万小心,丽塔。那扇门没关上。”

  “哦,那就关上吧。”那位女人笑起来。

  塔彭丝急速离去。

  她不敢离开后面的厨房太久,赶快收拾餐具,用在医院里练就的速度一口气把餐具洗干净。然后她悄悄又溜回到小起居室的门边。厨师比较闲一点,但仍在厨房里忙着,如果她没有看见另一位姑娘,她只会认为她在铺床准备睡觉。

  哎呀,室内进行的谈话声音太低,她一点也听不见。不管怎么轻巧她都不敢再打开门了。范德迈耶太太差不多就面对着门坐着,塔彭丝对女主人观察时犀利的目光敬畏三分。

  不过,她觉得她还得尽量多地偷听到正在进行的谈话。

  也许,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她可能得到场米的消息。

  她拼命地想了好一阵子,然后她的脸一下于亮了起来。她沿着通向范德迈耶太太卧室的走廊快步走去,卧室有长长的法式窗户通向贯穿整个套间的阳台。塔彭丝轻巧地从窗户中溜过去,蹑手蹑脚地无声无息地向前走,一直走到小起居室的窗子边。正如她设想的那样,小起居室的窗子微微开着,里面的说话声音清楚可闻。

  塔彭丝注意倾听,但没有提到有关影射汤米的任何事。

  范德迈耶太大和俄国人似乎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合,最后俄国人抱怨地说:

  “你一意孤行,鲁莽行事,最终将毁了我们!”

  “呸!”那女人笑了,“恰当的宣扬名声是消除怀疑的最好办法。你总有一天会认识到这点——也许比你想象的要早:““在此期间,你与皮尔。埃杰顿四处走动也许他不仅是英格兰最著名的第二级爵士,而且他的业余爱好是犯罪学!

  真是愚蠢之极!”

  “我知道他的雄辩不知从绞刑架下救出多少人。”范德迈耶太太冷静地说。“那又怎样呢?也许哪一天我可能需要他在这方面的帮助。要是果真如此,在法庭上有这样的朋友该有多幸运——或许说在法庭里更为贴切。”

  鲍里斯站起身来,开始大步踱来踱去。他非常激动。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丽塔;但是你也是个笨蛋!由我来指引你,放弃皮尔·埃杰顿。”

  范德迈耶太大轻轻地摇摇头。

  “我不这么认为。”

  “你拒绝?”俄国人说话的声音里带有一种凶恶的语气。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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