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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查他们帐,看住他们不要支用过头了,看住他们给另一位受托人多少钱。即使如此,他们南美洲、北美洲来回的飞,你看看他们报的消费帐。”

  “数目字很大?”

  “除了棺材外,什么都由信托金开支。”

  “目前他们弄得不错,有钱赚。给秀兰的也和给你的一样。”

  “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认为我可以和你两个人交换一点情报,对我们两个都会有利的。”

  “从你有的情报先说起。”

  “最晚出的明天早报,见过了吗?”

  “还没有。”

  我说:“过不多久,警察就要到这里来了。”

  “警察?”

  “是的。”

  他的眼睛稳定,没有什么表情。他问:“为什么?”

  我说:“两个信托人之一,麦洛伯,今天下午被谋杀了。”

  “什么人把他杀了?”

  “他们不知道。”

  “你不骗人吧?”

  “是真的。”

  他自身上掏出一只香烟匣,取出一支烟,点上。他问:“有动机吗?”

  “没有人知道。”

  “你为什么来告诉我?”

  “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我曾替一个和信托有关的男人工作过,所以对这事发生了兴趣。我见过罗秀兰,脑子里想出应该见见你。”

  “为什么要见?”

  “我告诉过你,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出声,吸了一两秒钟的烟。然后他很快,神经质地讲话。香烟在他唇上半默着跳上跳下。小小的烟雾堆和说话声同时自嘴中喷出。“即使那个人死了,我还是没有理由一定要假装是个伪君子。我恨透了这个人。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另外一个夏合利——两个衣寇禽兽!

  “他们是信托人。他们做得天衣无缝。侯珊瑚可对他们真有信心。据我后来调查,除了侯珊瑚,从来没有人相信过他们。但是你别傻,那张信托是钢筋水泥的桥头堡,原子弹也炸不透的。利用这信托,他们能剥夺我每一分的钱,而且他们计划好要这样做的。目前当然他们还在像模像样地做。到时才会露出尾巴来。”

  “我的律师叫我不可冒险,要依他们规定走,一旦他们把钱多分给秀兰一些,我们就可以说他们勾结,不公平。但是还得要我生活得没有假疵。所以这些混蛋在飞来飞去的时候,我尚需自已经营一个肮脏的车体工厂。你懂了吗?我打不破这个信托条件。不过,他们如果和另外一个受益人有勾结,那我就可以设法除去他们——说他们不够资格做信托人,把全部侯珊瑚的财产放进信托基金,把信托人弄走。”

  我说:“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勾结,对吗?秀兰每次拿钱都和你一样多。”

  “喔,亲爱的小秀兰,那是另外一件事,”他说,声音中充满了颤抖和怒气:“那是人见人爱的小东西,每次她见到所谓的叔叔,都是无所谓的。先来上一个香吻,怎么不叫那些挖金子的脸红脖子粗。一个甜蜜的小女孩。我不拿的她也不拿。但是,她住在一个豪华公寓里。穿的是和巴黎同步的时装。她一半时间在美容院。她钞票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是我想问你几件事当中的第一件。”我说。

  “去问她呀!”他说:“去问夏合利呀!去问麦洛伯呀!依据信托目前执行方式,她和我拿相同多的钱。她的钱从哪里来的,我一直在自问。”

  “据我知道,她另有自己独立的固定收入。”

  他大笑。“自己的收入是没有错。假如我是一个金发女郎,我有修长大腿,穿上丝袜、短裤,我也会有自己的收入。这笔收入你只能问夏合利,问麦洛伯了。”

  “我没有办法问麦洛伯了,他死了。”

  “那你问夏合利呀。”

  “我想他以前被人问过了,是吗?”

  “这混帐的还有得被问啊。”

  “罗秀兰和你有亲戚关系吗?”我问。

  “晦,”他奇怪地说:“你以为知道这件事,而你竟不知道罗秀兰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

  “亲爱的小秀兰,”他嘲弄地说:“是国内一位远亲的孤女,知道了吗?侯珊瑚离开南美,返国8到9个月。她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婴儿。据说是远亲的女儿,父母双双突然死亡,你自己去研究研究好了。”

  “你的意思是侯珊瑚回国,生下了一个女儿?”

  他耸耸双肩。

  “假如是这样的话,秀兰的父亲又是什么人?”

  “没错,”他恶意地注视我问道:“秀兰的父亲又是什么人?”

  “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今天说得太多了。”他说:“是你戳到我痛处了。麦洛伯怎么回事?”

  我说:“麦洛怕死掉了。他有只宠物乌鸦,满屋子乱飞。”

  “是的,这只乌鸦我知道。”

  “还有一个翡翠坠饰,”我说,一面仔细看他脸部表情:“那翡翠坠饰你也知道吗?”

  他摇摇头。

  “好吧,”我说:“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认帐。那两个男人是相当好的生意人。他们设法可以付出信托金有关的一切开支,而信托金能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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