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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她指望你去帮她摆脱麻烦,你却把她交给了警察。”

  “我可没做任何事情,”他否认道,“我只是不愿去当替罪羊。”

  她耸耸肩膀。

  “我认识你已好长一段时间了。”德拉慢条斯里地说,“这段时间都是你的客户自己找上门来,你从不主动去找他们。你不卑不亢地接受他们。多少次案子眼看没有希望,可你还是接受他们的委托,你从不背叛任何当事人。

  而且亦从不轻易放弃。”

  “这是什么?”他问,“演讲?”

  “是的。”她说得很干脆。

  “那么,继续呀。”

  她摇摇头。

  “完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那边,把手放到她的肩上。

  “德拉,”他说,“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请相信我。”他谦卑地说。

  她抬头正碰上他的目光。

  “你是说……”

  他点点头。

  “在陪审团做出她有罪的裁决前她是不会被判任何罪的。”

  “可是,”德拉·斯特里特说,“她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将另有律师。她也坦白招供了。这还能怎样?她向警察重复了供词,还签了字。”

  “供词不必绕开。给一个人定罪就不能有一丝站得住脚的疑问。如果陪审团有一点持之有理的怀疑,就不能给人判罪,她还有机会自由。”

  她皱眉看看他。

  “为什么不能让保罗·德雷克向警方暗示问她一些问题?”她说,“为什么得要你跟他们暗示?”

  “因为警察向她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她都能瞒天过海。那个女人聪明得很。她要我帮助她,可她还算计着任何时候只要狼群逼近,就先把我扔出去。”

  “所以你先把她扔给狼群?”

  “如果你要那样说,是的。”梅森承认道,手从她的肩上拿开。

  她起身向外间走去。

  “卡尔·格里芬在外边,”她说,“还有阿瑟·阿特伍德,他的律师。”

  “叫他们进来。”梅森对她说,语调平平,不温不火。

  她打开通向外间的门,用手拉着,同时向那两个人示意。

  卡尔·格里芬的脸上依稀可见放荡狂饮的痕迹,他此刻姿态端正,温文尔雅,很有绅士风度。他进门从德拉·斯特里特前面走过时向她点头致意。

  并对梅森露出谦恭的微笑,说:“下午好。”

  阿瑟·阿特伍德四十七八岁,有着一张缺少阳光的脸。他目光闪烁,游移不定。头从前额到头顶都是光秃秃的,一绺头发从头的一侧梳向另一侧,直到耳际两旁,并在后脑勺上形成毛绒绒的一团。他的嘴角挂着一副毫无实际意义的职业微笑,使得从鼻子向两个嘴角伸出的线条像两把卡钳,眼角的皱纹呈放射状向外扩张着。一看便知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而且有一点可以断定——他是个危险的对手。

  佩里·梅森向他们示意坐下,德拉·斯特里特把门关上。

  卡尔·格里芬开始说话:“你要原谅我,梅森先生,如果我对您最初在这个案子里的动机有所误解的话。我理解正是您巧妙的侦探手段在很大程度上使贝尔特夫人供出实情。”

  阿瑟·阿特伍德和气地插言:“如果你乐意的话让我来说吧,卡尔。”

  格里芬文雅得体地笑笑,向他的律师欠欠身。

  阿瑟·阿特伍德把一把椅子向桌子前推了推,坐下来,看着佩里·梅森:“好啦,律师,我们互相理解,我认为。”

  “我不十分肯定我们相互理解。”梅森说。

  阿特伍德的嘴唇弯曲成他那种永恒不变的微笑状,但闪亮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幽默的痕迹。

  “你是爱娃·贝尔特的诉状律师,”他说,“你为爱娃,贝尔特准备了对遗嘱检验的抗辩书,还协助她申请签发特别遗产管理委任状。如果你能撤消质辩和申请——当然啦,在不损害任何人合法利益的情况下——将使事情简单化。”

  “为谁把事情简单化?”梅森问。

  阿特伍德挥手指指他的委托人:“当然是格里芬先生。”

  “我并不是格里芬的代理。”梅森粗率地回答。

  阿特伍德的眼睛又开始浮出笑意。

  “那当然是这样,”他说,“就目前来说。然而,我直言相告吧,我的委托人对你在这件事情显示出来的那种罕有的能力和你始终保持的公正精神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当然啦,各种情况相互交织难免让人感到痛苦和尴尬。

  事情突如其来,连我的委托人都深感猝不及防。然而,对于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可谓是毫无疑义,我的委托人,在家产的管理上,越发需要若干精明强干的律师,如果你理解我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梅森问。

  阿特伍德叹口气。

  “那么,”他说,“看来我必须坦率地说,或者,赤裸裸地说,因为我们都在这儿,就我们三个。我的委托人发现那份出版物《轶闻纵览》需要非常专业的管理。我么,当然喽,将忙于家产的收支管理,他已向我建议说希望有个有能力的律师固定地给他提供咨询服务,特别是关于那份出版物的事宜。实际上,就是在遗产检验期间接管那份出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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