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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你要我说什么?”

  “我要知道你已陷到多深了。我要知道我自己面对什么?”

  他向他太太看一眼。

  她说;“我是果薇安。我们没有小孩。我们没有合法地结婚。不过真的10年前在墨西哥举行过婚礼。”

  我对蒙医生说:“把离婚的事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全部。”我说。

  他把指尖兜在一起,他说;“开始的时候,是我的太太林太太被卷入战时社会关系改变热情的漩涡,这种改变把传统完全打垮。那时就有了战时新娘,战时婴儿……”

  我把手伸出,手拿对着他,给他一个交通信号使他停止。我对那女士说:“看来该由你来说。”

  她极容易,很自然的说道:“我是林医生的诊所护土。我爱上了他,他根本无所觉。我决心不使他知道。我心甘情愿让亚梅——林太太——有太太之名,更有太太之实。我自己只要一点小的安慰——我能在他身边工作,暗暗的在心中爱他。永远居于局后。”

  蒙医生暗暗地颔首。

  “我要为他服务。他要帮忙的地方有我在。我又年轻又痴心。我现在完全明白了,但21年前我自己不明白。橡景当时正日益繁荣,当时各方都有阵痛。外界新人不断投入。钱多得没到脚踝。正如查利说的是个热情的漩涡。亚美可真是全神投入了。她开始嗜酒,并成了年轻一代的领袖。那时的典型是前所未有的,以后也没有了。所谓空前绝后、社会上以喝酒,打骂,喧闹为习常。查礼不喜欢这一套。亚美乐此不倦。”

  “亚美开始不正常交游。医生不知道,但他已厌倦她的作风。他告诉她他要离婚。她同意,不过要他以精神虐待为理由才行。他递了状。亚美的做法很卑鄙。她一向如此。她等我为医生有事出差去旧金山的时候,递了一状说我是共同被告,显然她认为用这个方法,医生必需把他所有财产都交给她才行。如此她自己可以带了钱去和她当时相好的男人去结婚。”

  “有这样个男人吗?是谁?”我问。

  她看向医生征求同意。

  他点点头。

  她说。“邓司迪,主编橡景舌锋报的年轻小伙子。”

  我露出惊讶之色,问她道:“他现在仍在主编吗?”

  “应该是吧,不会错的。橡景的事我们不管太久了。我相信他仍在。最后一次消息,他的侄女在帮他办这个报。”

  蒙医生又说:“就是那个侄女她在公寓房子走道上,面对面见到我的。”

  我把烟灰掸入烟灰缸,我说:“说下去。”

  “那个时候,”蒙太太稍带回忆的苦情,平静地说道:“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查礼也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其实亚美也已不是真正的亚美。她的气质,她的不合理生活方式,大量的酒,都使她自己迷失。”

  “当她把我也算计在内提出诉讼时,查礼急急到旧金山解释。我立即知道他的情况糟极了。橡景终究是小地方,一定谣言满天飞了。正希望林太太离婚的人是报纸的发言人,只要这件案子中对查礼不利的部分,或是扭曲后对查利不利的,他都大登特登。查礼匆匆去旧金山自然是最错误的行动。我们本该回橡景去好好地打一场指控对方污蔑事实的官司,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她渐渐地不能发声了。

  蒙医生简单地说:“我发现了一件事。当亚美纵情在声色犬马的时候,我对她产生了厌恶,事实上心中爱上了薇安。我是到了旧金山才自己发现这事实的。自此之后、我自然不能回去,把她拖进这一堆烂泥巴里去任由人来指责——那时我们两人深深互爱。我们但求能在一起。我们尚年轻,我们可以重新再来过。也许我当时年幼不懂事,但是据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打电话给亚美,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回答极为简单。她要我所有的一切。她还我自由,只要我自己扫地出门。将来我重起炉灶,她都不管我。我当时有些旅行支票,几千元私房钱,她不知道的。我留下些钱本来为的是橡景发展太快了,怕有一天不景气会发生。”

  “此后又如何?”我问。

  他说:“这些事实也许包括了一切了。我相信了她的话。她说她会办好离婚。她同意我改名再开始,在离婚确定后我能和薇安结婚。我也接受了她一切条件。”

  “你知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我问。

  “不知道,”他说:“我知道亚美和司迪发生了争执,她离开了橡景,从此失踪。”

  “你自己为什么不在别的地方不声不响办这件离婚案呢。”

  “她找到了我,”他说:“我收到一封她的信,她说永不会让我和薇安过正式的夫妻生活,只要我想结婚,她会立即出面干涉。我如果想办离婚,她会出面制造纠纷——到那个时候,由于我在这里已造成和薇安的同居关系,麻烦就大了,她更予取予求了——何况在这里又将是丑闻。”

  “她是知道你在哪里的?”

  “当然。”

  “看来你是应该不顾一切,一定要办要离婚以便再婚的。”

  “我不能呀,赖先生。在那个时候,我在这里高级居民当中的保守份子中已经受到尊敬,有些声望了。万一给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而没有经过正常的结婚仪式,一切都完了。”

  “此后又如何?”我问。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说:“我们不再有她信息。我想知道她在哪里,没有办法知道。我想像要不是她死了,就是她办妥了离婚又再嫁了。一过十年,我和薇安偷偷去了趟墨西哥结了婚。我认为这次结婚仪式在必要时可以多少给她一些保障。”

  “好了。”我说:“说说这件事的政治背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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