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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好,”她说:“我把事实告诉你。我真的是在去圣地亚哥的公路上,但是我没有办法证明。开加油站的魏先生,是弄错了。他以为他九点钟把加油站打烊。实际上那天他没有上发条。表在七点钟就停了。他打开收音机听时间。有个节目七点十五分结束,他以为是七点三十分结束。他把表拨成快十五分钟了。他作证之后才发现出了这个错误。作证的时候他死咬活咬时间是绝对正确的。他作证他才对过电台的时间不到二小时。每个人都以为他是照电台报时对的时间。事实上不是的,他是照一个节目结束对的时。他对节目结束时间估错了十五分钟。”

  “后来他自己知道了?”我问。

  “是的。作证之后知道了。但是魏布施对我有信心。我告诉他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我真的在去圣地亚哥路上,他相信了我。所以他就没有再说话。”

  “魏布施现在在那里。”我问。

  “那个时候他是加油站老板,现在他是这地区的汽油分配商。”

  桂大律师看看我。

  我说:“他们有了那个姓万的牧场主人。万尚模会咬定加油站在九点差七分——他见到时——已经打烊了。”

  狄丽芍说:“假如他们不断的挖,魏太太会出面证实魏先生是弄错了。他九点五分到家。假如他九点打烊不可能到得了。她也知道他打烊早了。她没说话,但是作证后,她就发现了。她问他时间是怎样定的。他告诉她节目的事。是她发现他错误在那里,她知道节目是七点十五分完。”

  桂律师看看我,二手外伸,手心向上,头向后一仰。

  柯白莎说:“他奶奶的。”

  “好,”我告诉桂律师:“我们就从这里开始。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在地方检察官之前,先找到那把鎗。记住一点:地方检察官才是众矢之的。是他要起诉控告安迪睦一级谋杀罪。他当然不希望不受理。即使他能证明魏先生把加油站打烊早了。并不是说他证明了狄太太谋杀亲夫。这一点目前一定在困缠着他。他想得睡也睡不下去。

  “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赶去把那把迪睦抛出窗外的鎗找出来。祇是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

  “但是还有一点,”桂巴纳说:“安迪睦万一必要上证人席的时候,他不得不说实话。他不会说谎话。现在我知道了实际情形,我不能把他放到证人席去,我要尽一切能力打不必他自己站到证人席上做说明的官司。老天!”

  我说:“你不一定要把他放到证人席去。”

  “我们要不敢把他放到证人席去,检察官会向我们挑战,他会问我们既然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不敢到证人席去让他诘问。这对我们官司大大不利。”巴纳说。

  “不。”我说:“我们想办法叫地方检察官自投我们陷阱。”

  “怎么做?”

  “我们给他一个证人。”

  “怎么说?”

  “闵海伦。”

  “她是什么人?”

  “她是狄科尔结婚之前就用着的秘书,被开除后走来向狄太太说狄科尔坏话。她是第一个告诉狄太太,科尔故意把迪睦拿去送死。是她使狄丽芍想到杀死自己丈夫。”

  狄丽芍坐着一动不动,脸色不变有如戴了面具。“你在想干什么?”她问:“把我送进煤气室?”

  “我们试着叫地方检察官跨腿骑在有刺铁丝网的篱笆上。”我说:“一只脚在篱笆里面,一只脚又在篱笆外面。”

  “对这个检察官不行,赖。”桂律师说:“他太聪明了。”

  “那末你打算怎样对付他?”我问。

  桂律师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我转向丽芍说:“我们祇有一件事要做。我们不敢用手电筒。我们也不敢白天去找,否则有人会告诉地方检察官。你的房子邻接的土地是哈古柏的,所以我们祇能过了午夜去。我们要去你的家里。我们从后门偷偷溜到房子外面。我们要爬在地上,用手去摸树丛篱笆里每一吋地。”

  “假如我们找到那把鎗,又怎么办?”桂巴纳问。

  “我们留到。”我说。

  “那是证物,”桂律师指出道:“私藏证物是罪行。会违反职业道德。他们会吊销我律师执照的。”

  我向他微笑:“你不必在现场,巴纳。明天早上千万记住问我一下有没有在树丛中找到一把鎗。走吧,白莎,我们走。狄太太,我们二小时后去你家见面。把后门为我们开着。你给我们多准备点咖啡。”

  § 第十七章

  夜很黑,浓雾自海洋漂进来,空气中湿度很高。

  白莎和我,用手和膝盖爬在湿泥有杂草的地上,在矮矮的树丛篱笆边缘,把手掘下去,挖着每一吋土地。

  “你为什么叫丽芍耽在房子里面。”她问。

  “第一个原因,她靠不住。”我说:“此外,她负责望风。”

  “我这套衣服反正完蛋了。一双丝袜,二根指甲,也要记她帐上。”柯白莎说。

  “不算什么。”我说:“你的职业经历说不定要完蛋。”

  “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是给我们客户的一项服务。”

  “你加入我公司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白莎说:“都是你加入,来和我合伙之后,我们才老碰到这种倒霉事。”

  “你以前也没有真正见过钞票。”我告诉她:“把嘴闭上,快点工作。不要祇摸表面。把手插深一点。那东西在这里好多年了,一定埋得不浅了。”

  “怎么会没有被别人发现?”她问。

  “没有人认真找过呀。花匠祇在上面浇水。下面都是杂草谁也不会去整理。花匠剪下来的树枝,还往上面堆呢。又作肥料,又不必运走。说不定抛下来第二天就埋起来了。”

  白莎发出一连串她独有的诅咒话。

  “又怎么啦?”

  “我把衣服撕破了,脸也刮到了。唐诺,为什么不用手电?”

  “我们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说:“警方也许有人巡逻这一带。哈古柏又住在隔邻。”

  白莎嘴中咕噜着,人爬着慢慢移动。她诅咒这,埋怨那。我突然摸到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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