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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米汉法官向地方检察官看了过去,“这听起来好像很有些道理。”他说。

  科普兰皱着眉头,“这解释不了那些事实。”他说。

  “那么现在,”梅森接着说,“假设那个同谋决定最好是摆脱米尔特而不付敲诈的钱。为了成功地做到这一点,两个人就自然会想找一个骗子们所说的‘替死鬼’,某个承担责任的人,某个有动机和时机的人。”

  “威瑟斯庞?”科普兰怀疑地问。

  梅森摇了摇头,“威瑟斯庞是偶然卷进来的,他们所挑选的作为合乎逻辑的嫌疑犯是马文·亚当斯。你们可以看出来,他们通过利用情况证据构成了一个多么巧妙的案件,当警官们闯进米尔特的公寓时,他们就会在金鱼缸里发现一只淹在水里的鸭子。那是如此地不同寻常,足以马上吸引人们的注意力。马文·亚当斯那天必须得进城乘坐那趟夜间的火车,他必须打行李,他计划开辆借来的破车去威瑟斯庞的农场。那就意味着洛伊斯·威瑟斯庞不能跟他一道回城里,因为,要是她去的话,她就没有任何办法返回到农场;马文要打行李,因此,几乎可以肯定,在晚上11点到午夜之间,马文会在埃尔坦普罗,他将稍早一点离开,步行去赶火车;没人跟他在一起,他无法证实自己不在现场。他的动机很明显,米尔特曾试图以保守那桩旧谋杀案的秘密来敲诈他,而亚当斯没有钱,因此,他就采取了谋杀。”

  米汉法官点了点头,几乎同时也可以从地方检察官那儿察觉到同样的感觉。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小亚当斯要从农场带走一只鸭子?”米汉法官问。

  梅森从口袋里拿出马文·亚当斯给他的信。“因为他们安放了一个100美元的诱饵,”他说,“通过在一封信上签署假名的简单手段。”

  米汉法官朗读了那封信。“我想是马文·亚当斯把这给你的?”他问梅森。

  “是的。”

  “那么,”科普兰用思考的语调说,“你来告诉我们确实发生了什么,梅森先生。”

  梅森说:“伯尔在受到敲诈,他派丹杰菲尔德夫人去拿钱。她有她自己的办法,那要比付钱好得多。威瑟斯庞在农场那里有一些酸和氰化物,伯尔弄了不少,把它们包成包裹寄存在太平洋大巴车站寄存处,然后再寄到丹杰菲尔德夫人住在埃尔坦普罗的旅馆。之后,他又回到农场。”

  “毫无疑问,他还打算做些别的事,不是跟这桩谋杀有关,就是将罪责归咎于小亚当斯。但他被马踢伤了,不得不躺在床上,接受皮下注射;他发现自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腿吊在空中,一根连着重物的绳子绑在上面。这是他不可能预见到的事情。”

  “那么米尔特的公寓发生了什么?”米汉法官问,“你怎么来断定这件事情?”

  “为奥尔古德工作的姑娘打电话说她要过来,她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所以,搅合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米尔特——他的按习惯法结婚的妻子和这位金发女郎——告诉艾伯塔·克伦威尔,他那天半夜有位生意上的客人来访,使她以为他跟这位金发女郎的关系纯属业务关系。但是,碰巧丹杰菲尔德夫人比侦探事务所的姑娘早来一步。丹杰菲尔德夫人可能说,‘好吧,你难住我们了。你想要几千美元,我们准备付给你,我们毫无怨恨,但只想要你明白,这是一次性了断,不再有了;我们不想再有任何勒索。’”

  “胜利使米尔特得意洋洋,他说:‘当然了,我正在调一些热黄油甜酒,过来喝点儿。’丹杰菲尔德夫人跟他到了厨房,把盐酸倒入一个水壶里,又丢进些氰化物,然后,她可能是问了浴室在哪里,便走出去,关上了身后的厨房门,几秒钟后,当她听到米尔特倒在地板上了,她知道她的事干完了,只剩下把鸭子放到鱼缸里,然后出去就行了。这时,复杂的情况出现了。”

  “你是说威瑟斯庞?”米汉法官问。

  “首先,是侦探事务所的金发女郎,她有钥匙。她平静地打开门,开始上楼梯,丹杰菲尔德夫人脑子转得很快,你不得不佩服。”

  “她干了什么?”科普兰问。

  梅森咧嘴笑了:“她脱下了衣服。”

  “我不敢肯定我对此是否明白你的意思。”科普兰说。

  “很简单,”梅森说,“米尔特有两个女人爱着他,一个是他的按习惯法结婚的妻子,一个是侦探事务所的那位姑娘。她们两个都觉得自己是惟一的,但又都对另一个充满嫉妒和怀疑。金发女郎有把钥匙,她开始上楼梯;她看到公寓里有个半裸的女人。她来是要警告米尔特,梅森在跟踪他,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会做什么?”

  “转过身走开,”米汉法官说着,大声地把含烟草的口水吐到痰盂里,“然后说:‘让他见鬼去吧。’”

  “完全正确,”梅森说,“她太激动了,甚至不管街门是不是关上了。然后,威瑟斯庞来了,他开始上楼。丹杰菲尔德夫人又故伎重演,使他尴尬地退了回去,然后,等一切平静了,丹杰菲尔德夫人才走了出去。”

  “米尔特的按习惯法结婚的妻子只是暂时被哄得平静了一阵子,但她有些怀疑,她观察着,并且偷听着,当丹杰菲尔德夫人半裸地站在楼梯顶端上,跟威瑟斯庞争论上楼的事时,米尔特的按习惯法结婚的妻子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便认定这是她看看这女人是谁的好机会。她把头伸出窗外,看到威瑟斯庞正离开公寓,然后就记下了他的汽车的牌照号码。”

  米汉法官把事情考虑了一阵子,然后说:“哦,事情有可能就是这样发生的。我猜这位按习惯法结婚的妻子下了楼,看到你在门口,她不想站在那里按门铃。呃,总之,你在按门铃,但没人回答。她想找部电话,便朝市区走去。这就给了丹杰菲尔德夫人机会,她就穿了衣服,离开了公寓。”

  “对,因为那时我也离开了。”

  “好吧,”米汉法官说,“你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理论。虽然至多是这样,但很有趣。这解释了米尔特的被害,但没有解释伯尔的被害。我猜,丹杰菲尔德夫人决定不想要一个总是给她找麻烦的愚蠢的同谋,因此就决定用同样的方法除掉了他,但她是怎样对付威瑟斯庞家房子外面的狗的呢?她是怎么为伯尔拿到鱼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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