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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那该死的鱼竿。他在床上,手里拿着鱼竿,正准备把它装起来。他右手拿着两个接头,左手拿着一个,唉,您可以明白我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我是惟一能够拿到鱼竿而且把鱼竿给他的人;房子中只有我一个人;狗也没有拴,生人无法进去;仆人们发誓他们没有靠近过那个房间。这可怜的家伙绝对没有求生的可能,他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装着毒药的花瓶就在桌子上,离他的床只有七八英尺远,但他却够不着,无法把它打翻,或者想些别的办法。”

  “但他可以拿起电话?”

  “是的,很显然是毒气的作用太快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他的某个朋友,走进他的房间,把那鱼竿递给他,可能说:‘瞧,罗兰,我碰巧发现了你的鱼竿,它根本就不在威瑟斯庞的书房里,你把它忘在别的地方了。’伯尔就接过鱼竿,准备把它装起来。那位朋友说:‘好啦,再见,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然后往盐酸里放些氰化钾就走出去了。几秒钟后,伯尔就死了。这肯定是某个非常熟的朋友。好了,就这些。”

  “从警察的观点来看,”梅森说,“这是一桩明确的案子,你大概就是惟一有机会的人,但动机呢?”

  威瑟斯庞变得有些窘迫。

  “继续讲,”梅森告诉他,“咱们听听坏消息,动机是什么?”

  “呃,”威瑟斯庞支支吾吾地说,“伯尔夫人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女人,她就像孩子一样自然;她充满深情,易于冲动……哎,许多地方。您只有了解了她才能明白。”

  “没关系,不用转弯抹角,”梅森说,“具体地说,动机是什么?”

  “警察认为我爱上了伯尔夫人,想干掉她丈夫。”

  “是什么使他们那么想呢?”

  “我告诉过您,伯尔夫人很自然,感情外露,充满深情,以及——呃,就当着她丈夫的面,她亲过我两次。”

  “有时不是当着她丈夫的面,对吗?”梅森问。

  “麻烦就在这儿,”威瑟斯庞承认道,“在她当着丈夫的面亲我的时候,除了我们三人以外,没有别的人在场,但有两个仆人看到过她丈夫不在时,她亲我,这是天下很自然的事情,梅森,我无法向您解释。有些女人天生多情,想被爱抚和亲吻。不是像仆人们说得那样,听起来好像我是在向她表示热烈的爱情。墨西哥人除了以为那是调情外,什么也不明白。我只是以父亲般的方式搂的她,她把脸扬起来要我亲她,我就亲了她。”

  “关于毒药,警察能从你这里查出线索吗?”

  “那是另一件糟糕的事情,”威瑟斯庞承认道,“盐酸是我牧场上常用的东西,而且我总是使用氰化物来毒地松鼠和小狼。地松鼠是很可怕的有害动物,它们一旦进到庄稼地里,就会吃掉庄稼;它们在马棚乱窜,偷吃马草。你要想消灭他们,惟一的方法就是用毒药。毒地松鼠在整个加利福尼亚是很常见的,氰化物是人们使用的一种,他们还使用马钱子碱和其他东西。我在农场上一直都放有浸过毒的大麦,我还有一些氰化物。好了,就这些,这是一桩情况证据案件,清楚得要命,除了那些间接证据以外,警察一点儿事也不用做。这简直把我推向了地狱。”

  “是吗?”梅森问。

  威瑟斯庞向他投过去了气愤的目光。

  “你可以把时钟的指针向回拨18年,”梅森毫无表情地说,“想想霍勒斯·亚当斯是如何感受的,他被投入大牢,被控谋杀;他意识到间接证据在极力围着他编织一张证据的网,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情况证据可能是天下最大的伪证者,不是因为间接证据撒谎,而是人们对间接证据的理解撒了谎,你那时对此持怀疑态度。”

  “我告诉您,”威瑟斯宠说,“这是不一样的,该死,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发生一次。”

  “噢,就说18年好了。”梅森说。

  威瑟斯庞气愤地瞪着两眼。

  “你想让我代理你吗?”梅森问。

  “见鬼,不要!”威瑟斯庞恼怒地咆哮着,“我很后悔找你来。我会自己找一个不是要教我伦理课的律师,我会给我自己找一个好的律师,我要找一个用钱能买到的最好的律师,我要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赢这场官司。”

  “那好。”梅森说,然后走了出去。

  §17

  洛伊斯用闪亮的眼睛打量着梅森,“你不能对我爸爸那么做。”她说。

  “做什么?”

  “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去放第二只鸭子的话,爸爸就不会陷入其中的。”

  “我怎么知道儿父亲要去为伯尔拿鱼竿,然后又声称他没有去?”

  “你敢说我父亲是在撒谎。”

  梅森耸了耸肩说:“情况证据的效力对他不利。”

  “我不管情况证据对他怎么不利,我想我得相信我自己的父亲,他有他的错,但那并不包括撒谎。”

  “最好你能让警察相信这一点。”梅森指出。

  “你听我说,佩里·梅森先生,我不想站在这里跟你顶嘴,我想要结果,你跟我一样清楚,我父亲根本没有杀害罗兰·伯尔。”

  “问题是要陪审席上的12个人相信才行。”梅森说。

  “好吧,我现在就开始让他们相信。我要去找警察,告诉他们把那只鸭子放到马文汽车里的事,告诉他们是你让我做的。”

  “那有什么好处呢?”

  “那可以解释鸭子是怎么进到马文汽车里的,还有……还有……”

  “还有在米尔特的公寓里发现的鸭子就是马文在车里带的那只。”梅森说。

  “呃……甚至假设……”

  “那当然会直接指向马文。”

  “但马文有完全不在现场的证据。”

  “对什么来说?”

  “对这些谋杀。”

  “对米尔特的谋杀,他不在场的证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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