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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真会说好听的!”

  “不,我说的是真的,”梅森说,“我不是要奉承您,我真是对一个女人怎样保持她的青春很感兴趣,不管她实际度过了多少个生日。”

  她说:“我不会告诉您我多大了,但戴安娜·伯尔——我想想看——她这会儿是……是的,大约在38岁和39岁之间。”

  “您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能认出她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这么多年之后?”

  “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噢,大概三年前。”

  “那么您认识她的丈夫吗?”

  丹杰菲尔德夫人摇了摇头。“我想不,戴安娜的名字原来是戴安娜·珀金斯,对她母亲来说,她是一个很麻烦的孩子;珀金斯夫人过去经常跟我聊天,他们住在我们的街区,后来,戴安娜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私奔了,过了四五年她回来了,声称那男人同他妻子离了婚而娶了她。”

  “那个妻子对这事怎么说?”

  “噢,她离去了,人们失去了她的行踪,或许戴安娜说的是实话,或许不是。后来戴安娜又离去一段,不久跟一个新丈夫再次抛头露面。”

  “伯尔?”梅森问。

  “不,”她说着笑了,“不是伯尔。恐怕戴安娜喜欢一出现新的就换掉老的。让我想想,她那个丈夫的名字叫什么?雷德克利夫,我想是的,但我不敢肯定。我想他跟她离了婚,她又回到温特堡城呆了一段。然后去了加利福尼亚。在那儿,她嫁给了伯尔先生。”

  “所以您在街上碰到了她,并和她谈了话?”

  “是的。”

  “她有没有提起那桩谋杀案?”

  “没有,她非常圆滑。”

  “她知不知道马文·亚当斯就是那个因谋杀而被绞死的人的儿子?”

  “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她不知道,至少她根本没提那事。当然,萨拉是在伯尔先生来埃尔但普罗之前死的。她才到那儿三四个星期,我不觉得马文·亚当斯这个名字对她有什么意思。”

  “您也没告诉她?”

  “当然没有。”

  “好的,”梅森说,“这解释了您怎么找到我的,那么接下来告诉我您要见我做什么。”

  她说:“我——我想让您别把有些事放在心上。”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您认识米尔特吗,调查这件事的侦探?”

  “我见过他几次,尽管他并不知道。按您的意思,我没和他碰过头,我实际上从未跟他说过话。”

  “您什么时候离开的埃尔坦普罗,丹杰菲尔德失人?”

  “今天上午一早。”

  “丹杰菲尔德先生在哪儿?”

  “他还在埃尔坦普罗呆着。我留了一个便条,告诉他我要离开一天。我走的时候,他正平静地打着鼾声。他喜欢晚上熬夜,早上睡懒觉;我刚好相反。我锻炼自己一上床就睡觉,他进来也不会吵醒我。经常在他醒来老早之前,我就起床出去了,我觉得早饭前的锻炼非常有益。”

  梅森又靠回到转椅里,重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脑中极力回想过去的某个事件。“所以您进行了调查以确信您丈夫不在里诺?”

  “我丈夫,噢,您是说大卫,是的。”

  “谁进行的调查?”

  “一位朋友。”

  梅森说:“每一次您提到那次调查,您都是用‘一位朋友’这个词,您不觉得这样很不确切吗?在提到这位朋友时,您从未用过一个代词。这是不是因为您害怕这么做?”

  “哎哟,梅森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您的话。我为什么要害怕用代词?”

  “因为那就非得是他或她,那就会显示出这位朋友的性别。”梅森说。

  “好吧,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只是在想这位朋友可能不是您现在的丈夫,乔治·丹杰菲尔德。”

  “呃……呃……”

  “是吗?”

  她生气地说:“您具有那种最令人不快的方式去……”

  “是吗?”梅森重复道。

  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是的。我现在明白了,梅森先生,作为提问者,您是如何赢得您的声誉的。或许我是在试图稍微掩盖一下,因为它可能会听起来——呃,有点儿,——呃,一个人可能会由它得出错误的结论。”

  “结论会是错误的?”梅森问。

  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与梅森的谈话,她朝他笑了笑,说:“我已经告诉了您,梅森先生,我那时是多么爱我的丈夫,我多么害怕我可能会失去他。您认为一个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会冒险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我只是对揭开您想要掩盖的事情感兴趣。或许这只是提问者的一种本能。”梅森说。

  她说:“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认识乔治·丹杰菲尔德。他那时一直对我非常着迷,但在我给他打电报之前,他到温特堡城还不到两年。我结婚后只见过他一次,那就是明确而又肯定地告诉他我的结婚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梅森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她对梅森的重复有点儿生气了,然后控制住自己,说:“您的确有最令人不快的窥探人心的方式。好吧,如果您想要那样的话,答案就是:是的。”

  梅森说:“您是在今天早上报纸出版之前离开埃尔坦普罗的吗?”

  “是的,怎么啦?”

  “您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告诉过您是我的良心让我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一些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

  “是什么?”

  “在那次审判上,我不是证人,因此没人问过我什么。我那时不愿主动提供这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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