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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这个女人在凤凰城做伪证是出了大纰漏,她能出来,是要花钱的。她一定是包了一架飞机直飞圣塔安纳,否则不可能办妥交保那么快到这里,这也要花钱的。我看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内,她会自公寓出来,穿过马路到对街邮筒去寄一封信。目的是看一看有没有人守在门口,假如她认为是安全的,五分钟之后会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公寓门口。这个女人会自公寓出来,叫出租车送她去机场或是其它什么孙梦四会等着她的地方。”

  “为什么是孙梦四?”白莎问。

  “因为只剩孙梦四可能把她从凤凰城弄出来。”我说。

  白莎看着我,两只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皮一搧一搧搧了两下。“他奶奶的。”她说。

  我打个大呵欠。“不过,善楼很小心,他不肯冒险,所以他不会释放我,他会逮着我回洛杉矶,然后我会在那里对记者说话。

  “记者们会大大骚动,他们已经有了凤凰城电传的消息,等我告诉他们圣塔安纳这件糗事,你看会怎么样?”

  “是你建议我到这个地方来的。”善楼说。

  我又打个呵欠。

  善楼爬进我租来的汽车,他说:“白莎,你也进来。”

  “要去哪里?”

  “我要把他带回洛杉矶总局去。”

  “那我开我自己车。”白莎说。

  “你车停在这里好了。”善楼告诉她:“你进车来。”

  柯白莎坐进后车座。

  善楼把车开走,转了两个圈子,回来停在看得到公寓大门和对面邮筒的地方。

  等了五分钟,凌佩珠自公寓大门出来,手里拿了一封信,那末明显,我们在一条半街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把信投了邮,不在意地街前街后看看,回进公寓。

  善楼在她回进公寓后像子弹一样自车中出来,他走进一家有公用电话亭的杂货店,走进电话亭,投了硬币开始拨号。

  柯白莎对我说:“你真会把事情搞得天翻地覆,你把我们侦探社弄得万劫不复了。你把你自己执照混掉了,说不定还要陪上我的。你使善楼和我们敌对,你——”

  “闭嘴。”我说。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叫我闭嘴!”白莎喊着道。

  “你听到我讲的了,”我告诉她:“你讲的话,你都要自己吞回去。现在少讲一点,等一下喉咙可以小一点。”

  “你——你这——”

  白莎口吃地说,像中风一样突然停下来。

  一辆出租车开到灵心公寓门口,凌佩珠一定是在门里面等着的,因为出租车停下,驾驶匆匆下车把门打开,凌佩珠拿了一只行李箱,一只手提包就走了出来。驾驶把行李箱也放进车座,等凌佩珠进了汽车,把车门关上。他自己绕过车尾,走进驾驶座,把出租车开走。

  我能看到凌佩珠自车子后窗向后望,看有没有车子在跟踪。

  “怎么搞的?”白莎说:“这混蛋笨警察打电话,让她眼睁睁溜掉了。”

  我说:“他管他的工作,我们该耽心我们自己。”

  “你才该好好耽心你自己,看你替我们弄来多少烦恼。”

  白莎试着引起善楼的注意,想办法给他打手势。他一直把背对着我们。最后,终于转身,看向这边。

  白莎做出叫救命似的狂乱手势,指向街头。

  善楼也许没有看到她。他转身又进入电话亭,打了几个电话。

  过了一下,善楼悠闲地走出来,轻松地坐进汽车。

  白莎生气得在口吃。“你到底怎么啦?”她说:“老天!这里赖唐诺像诸葛亮一样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而你去打电话,多半是向上级请示,眼睁睁看着这小蹄子跑掉。你没有看见我的手势呀?”

  “我看到了呀。”善楼说。

  “好吧,”白莎说:“你自大,以为这样好玩。我告诉你,那只小鸟飞出笼子去了。”

  善楼说:“我也告诉你,那只小鸟飞进笼子去了。”

  “什么意思?”白莎问。

  “以后再解释。”善楼说。

  白莎的脸胀得发紫。我说:“白莎,不要急。善楼刚才是打电话给圣塔安纳警察局,让警察局又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的发车人,问他发往灵心公寓的车要开去哪里。你看这里出租车都要用无线电回报,客人一上车去哪里,必先与公司联络才能开车。善楼不久会知道那出租车是去机场或别的地方。”

  “他奶奶的。”白莎说。

  善楼看我一眼:“聪明!”

  我打个呵欠。

  善楼自口袋掏出一支雪茄,含在两片嘴唇中开始用牙齿来咬。过了一下,他自车中下来,又走进电话亭打电话,回来,发动引擎。

  “哪里?”我问他。

  “既然你那么聪明,你推推理看,她去哪里?”善楼说。

  “好吧。”我告诉他:“一定是最近的私家包机可以下降的机场。”

  “你不觉得太明显了吗?”善楼问。

  “也许,但是这是最快的方法。”

  “但是,绝不是最好的方法。”善楼说,露出了他的牙齿。

  “去哪里?”我问。

  “别心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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