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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克林顿·福布斯正在扩建他的车库,水泥浇注工作正在进行,马上就是铺地板。我走进车库,找来了铲子和锄头挖开即将浇注的地板,将她的尸体埋在地下,把多余的土推到房后倒了。我想等克林顿·福布斯回来,可又不敢这么做,我所做的事已使我彻底丧失了勇气。我全身颤抖着,就像被狂风吹动的树叶一样。我知道自己是一时冲动才杀死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不过我知道不会有人发现我。承包商就要浇注车库增建部分的水泥地板,这样就可以掩盖我的犯罪事实,我到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地方用假名租了间房,给自己重新伪造了一个身份并一直住在那里。

  “我之所以写这份坦白书是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才是公平的。我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但并没有杀死克林顿·福布斯——尽管我是多么希望当初能杀死他。他这个人早就该死,但他确实不是我杀死的。

  “我现在很安全,不会被人发现,也永远不会有人识破我现在的伪装。”

  停了一会儿,梅森补充道:“属名——你忠实的朋友。”

  梅森等斯特里特打完字后,从打字机上取下那张纸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说:“就这样啦。”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你准备把它怎么办?”

  “参照阿瑟·卡特赖特在遗嘱上的签名,在这份坦白书上伪造一个签名。”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走到办公室对面一张放有笔墨的桌子跟前,将笔在墨水盒里蘸了一下递给他,又走到保险柜跟前,拨动转盘打开柜门,取出阿瑟·卡特赖特的遗嘱交给他。

  梅森坐在桌子跟前,在纸上认真地练了几次签名后在坦白书上费劲地伪造了一个阿瑟·卡特赖特的签名。他将文件叠起来,然后将那个贴着邮票的信封递给斯特里特,说:“写上《编年史》本地新闻栏目编辑的地址。”

  他重新盖上打字机的罩子。

  “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她问。

  “把它寄出去,”他说,“再将这台打字机藏到警方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然后坐车回家。”

  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到门前。

  她手抓住旋钮正要开门,却又停住了,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他身边,说:“头儿,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

  “不要冒险。”

  “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样做不对。”

  “只要结果是对的就行啦。”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说:“我想让他们砸开车库扩建部分的水泥地板,仔细地把那下面搜查一遍。”

  “那么为什么不去找当局请求他们这样呢?”

  “他们才不会理我呢。他们对我的胆识恨之入骨。他们只想判决贝西·福布斯,所以不会在陪审团面前停止诉讼。他们认定她有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他们不愿听其他任何情况。不管我请求他们做什么,他们都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想欺骗他们。”

  “把这封信寄给《编年史》编辑后会怎样呢?”

  “毫无疑问,他们会砸开地板。”

  “他们需要得到许可吗?”

  “别傻啦,福布斯已买下了那个地方,他是财产的主人。现在他死了,而贝西·福布斯又是他的妻子,如果她能够得到释放,她就可以继承他的财产。”

  “如果她没有被释放呢?”斯特里特问。

  “她会的。”

  “你怎么认为那下面有具尸体?”

  “听着,我们应该抛弃那些无关紧要的枝节,理智地实事求是地分析这个问题。你还记得阿瑟·卡特赖特初次找我们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

  “还记得他说的话吗?他想立一份遗嘱,并在遗嘱中写明财产将由现在以克林顿·弗利妻子的身份在米尔帕斯路那套房子里的那个女人继承。”

  “记得。”

  “接着他便写了份遗嘱寄给我,但是那份遗嘱并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写。”

  “为什么没有那样写呢?”她问。

  “因为将财产留给一位已经死了的女人已毫无意义,他可能通过某些方式发现她已不在人世了。”

  “这么说他并没有杀死她?”

  “我虽没有这么写,但我是这么想的。”

  “那么伪造这样的坦白书难道不是犯罪吗?”

  “在某种情况下可能是。”

  “我不明白在什么情况下不是。”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认为阿瑟·卡特赖特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

  “是的,他对她一直很忠诚,找她找了10个月,又在她隔壁住了两个月暗中监视他憎恶的那个男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妻子过得是否幸福。他一心想杀死克林顿·福布斯,但他知道杀人是要被判处死刑的,所以想把自己的财产留给他的妻子,波拉·卡特赖特,而不是福布斯的妻子。但是,他又不想在杀人之前立一份以波拉·卡特赖特为受益人的遗嘱,因为那样会引起别人的调查,所以他想立一份能够将财产转给那个名叫伊夫林·弗利的女人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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