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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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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罗·德雷克个头很高,双肩下垂,头略前倾,眼里流露着滑稽幽默的神情。长期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使他对除谋杀案以外的任何事情都能够泰然处之。

  梅森回到自己办公室时,他正在那里等他。梅森朝德拉·斯特里特微微一笑,然后对这位侦探说:“进来吧,保罗。”

  德雷克随他走进办公室里间。

  “到底怎么回事?”

  “让我简要地给你叙述一下吧。”梅森说,“一位住在米尔帕斯路4893号名叫卡特赖特的人,控告一位住在米尔帕斯路4889号名叫克林顿·弗利的人养了一条嚎叫的狗。卡特赖特精神很紧张,情绪可能有点不稳定。我带他到皮特·多克斯那里进行控告,并安排查尔斯·库珀医生对他进行检查。库珀诊断他有狂躁精神病,病情并不严重,也就是说只是一种机能性病而不是器质性病。我坚持认为对于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连续不断的狗叫是很危险的。多克斯给弗利草拟了一份传票,并解释了不能签发逮捕状的原因。

  “弗利接到传票后,于今早到了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我也去了,弗利申明说狗从未叫过。于是多克斯准备将卡特赖特当成疯子关押起来。我极力争辩,并断言弗利是在撒谎,他便提出带我们到证人那里去证明狗没有叫。我们到了弗利家,他的妻子一直卧病在床,他有一位女管家,此人美丽动人,却故意打扮得又老又丑。那条狗是条警犬,他们已养了一年多了。女管家报告主人说,清晨有人给狗下了毒,她给狗喂了一把盐让它将有毒的东西吐出来才救了它的命。那狗显然是在抽搐。它咬伤了女管家的右手和胳膊,女管家手上缠着绷带,看上去像是医生给她缠上的。因此说来,伤口可能很重,或者是因为她害怕那条狗是疯狗。她说那条狗从来就没有嚎叫过,而那位中国厨师也说它从未嚎叫过。

  “弗利正要去找她妻子谈话却发现她已走了。女管家说她留了张条子,弗利取来那张条子,条子上说她并不真正爱他,她只是一时着了魔,等等。那些话都是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上失宠而又爱上另一个男人时常说的骗人的话。她说她和隔壁那个男人走了,还说她真正爱上了他。”

  德雷克脸上滑稽幽默的表情消失了,他咧嘴笑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她和隔壁那位认为狗嚎叫的疯子跑了?”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弗利断言卡特赖特故意编造控告那条狗嚎叫的控告书,目的是将他引出家门,扫清障碍,以便与他的夫人私奔。”

  德雷克嘿嘿一笑,大声嚷道:“弗利竟然还断言卡特赖特是个疯子!”

  梅森也咧嘴笑了笑,说:“不过,当我离开他家时,他断言卡特赖特是个疯子的口气没有先前那么强硬了。”

  “是什么事影响了他?”侦探问。

  “这是一件怪事吧,”梅森说,“我敢发誓他装的有点过头了。他要么就是没有像他装得那么苦恼,要么就是极力想掩盖什么。我认为他与女管家之间一定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觉得他的妻子在纸条中也暗示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说,他一直都在玩感情游戏。他身材高大,声音洪亮、极富个性,自身条件很好。他沉着冷静,似乎任何时候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里,他一面装成宽宏大量的样子,一面又想让人将卡特赖特关押起来,还声称他想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他认为卡特赖特需要治疗。他还说他在控告之前已忍受了卡特赖特多次的暗中监视。

  “一般情况下,像他这种类型的人如果发现自己的夫人跑了是不会像他那样大发雷霆的——这种人绝对不会。他并不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而是一个喜欢玩弄感情的人。”

  “也许他恨卡特赖特什么。”德雷克提醒他说。

  “我正要来谈这一点。”梅森说,“那女人写的条子表明她认识卡特赖特并且了解他。卡特赖特大约是在两个月以前搬进他现在这间房子的,弗利在他现在这个房子已住了一年,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无法理解。

  “这房子很大,而且是位于豪华住宅区内,这说明弗利一定很有钱。但是,他和他夫人只雇了一个厨师和一个管家,显然屋里没有调酒师、贴身男仆和司机。他们好像从未举行过招待宴会。这房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大的了,可弗利又没雇司机,却还要在现有车库的基础上搞扩建。扩建部分是用钢筋混凝土修筑的,今天早上将要完工,地板已浇注,其他工程也已完成。”

  “这有什么不对?”德雷克问,“他有权在自己的车库上面增建项目,是不是?”

  “但他为什么要增建?”梅森问,“车库很大,可以放三辆小汽车。弗利在里面已经放了两辆,而且他又没有雇司机。”

  “也许是想给他的女管家备一辆小车。”德雷克笑着说。

  “也许如此,”梅森说,“也有可能他想独自搞一个住处。”

  “不必推测啦!”德雷克说,“要我干什么?”

  梅森说:“我想让你探听清楚弗利的一切情况——他从何而来,为了何事,同样,还有卡特赖特的情况。你可以调动适当的人力做这件事。我要尽快得到这些情况,一定要赶在警方之前。

  “我想你会发现这个案子有一个疑点。卡特赖特认识弗利,或者说从过去某个时间开始就已经认识弗利,他来到这个住宅区租了间房子目的就是为了暗中监视弗利,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保罗·德雷克一边用手轻轻地敲打着下巴,一边沉思,然后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全说出来吧,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保罗,我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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