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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有的。”

  “你为什么这样?”

  “我要看他们为什么肯出二百五十元找个证人,也想知道什么人出这笔钱。”

  善楼摇摇头说:“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肯伸手拿这种钱?这是利用假消息诈财。”

  “这并不能使我成为谋杀犯哪。”我说。

  “不会。”善楼说:“谋杀犯另有所据。”

  “根据什么呢?”

  “根据你到过贺卡德的办公室,从窗里跳出来,跑到你车上。那时候你已经把贺先生的尸体放在车厢里了,而且逃离现场。”

  “什么人告诉妳的?”

  “你的指纹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呀!”

  “说到你留在贺卡德新小区的指纹,”善楼说:“那个陆洛璘确实尽了她全力掩护你,向我们解释。她说她陪你一起去那个地方,是你第一次见到这意外。但是你的指纹告诉我们,你骗了她。”

  “你老说我的指纹,我的指纹有什么不对?”

  善楼把牙齿露出来,对我微笑道:“唐诺,你玩了一个老把戏。你第二次回到现场,假装发现了什么。你利用洛璘,故意把指纹弄得满天飞。这样你以为谁都无法证明你留在现场的指纹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的鞋子。”

  “怎么样?”

  “那个新小区大模型摔下来的时候,压到了那一只鞋。从鞋子面上被压到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说。

  善楼说:“你把模型抬起一点来,把鞋子抽出来,仔细观察。”

  我摇摇头。

  善楼说:“为了把模型抬起一点来,你留下了中指的指纹,在模型的底部。这个指纹好清楚,因为你才摸过跌破的粉饼,粉饼上的粉使指纹不必再擦银粉,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一组人员,今天早上九点钟,就在那里工作了。”

  善楼停止说话。把雪茄在嘴里不断的左右搬弄着。

  “小不点,这一次看你再玲珑的口舌也讲不出理由来了吧?”

  我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样?”善楼紧盯不舍。

  我说:“警官,你讲的我一点也不明白。模型底下的指纹,我什么时候都可能留下的呀!”

  “不对,你不可能。”他说:“一旦那鞋子从模型压着的地方抽出来之后,这一大块模型平平地铺在地上,手指是伸不进去了。除非用螺丝起子,或是凿子的尖端,否则什么也伸不进去。这玩意儿有一百磅重,你抬不起来的。”

  “原来如此。”我说:“所以你吃定了是我,有谋杀罪,是吗?”

  “那倒没有。”善楼说:“只能说是有嫌疑,调查中。”

  我说:“你的调查工作真蹩脚。只因为我的指纹,在一百磅重的小区模型底下边上,就吃定了是我侵入贺卡德的办公室,杀死了贺卡德,把他从窗里拖出来,拖过草坪,把他放在汽车后面行李厢里,自己又回进去。你想我回进去干什么?再弄个尸体?”

  “也许你进去的目的是找你那份乱开黄腔的自白书。”善楼说。

  “假如,你认为我不能抬起一个一百磅重的纸板模型,那我怎么能举起二百二十五磅左右的贺卡德,挟他跳过窗口,带到车后,放进车厢呢?”

  “我们不知道,”善楼说:“我们就是想找出方法来。”

  “很值得仔细找一找。”我告诉他:“假如我能够举起一个二百二十五磅的贺卡德,没有理由我举不起一百磅的纸板模型。”

  “你也许还有共犯。”善楼说:“你只要抬半个尸体。”

  “那倒省不少力气。”我说:“共犯是什么人呢?”

  “我们正在找。”善楼一面说,一面猛咬雪茄。

  “到底你们要把我怎么处置?起诉我犯了谋杀罪?”

  “还没到时间。”

  “逮捕我?”

  “还没到时间。”

  “那算什么?”

  “暂时留置问一问。”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对待我,你们要不起诉我,就得放人。”

  “我们可以留置你问话。”

  “你留置我问过话了,我现在要用电话。”

  “你用吧!”

  我走向电话,打电话到办公室叫总机快给我接柯白莎。

  白莎说:“唐诺,又怎么啦——”

  我说:“白莎,他们留住我,要问我贺卡德被谋杀的事。我现在在机场,贺卡德的尸体发现在我汽车行李厢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

  白莎打断我的话,“贺卡德的尸体!”她叫道。

  “是的,”我耐心地解释道:“他被谋杀后的尸体,是在公司车行李厢里发现的。”

  “公司车!我们的公司车?”她喊道。

  “是的。”我说:“善楼在这里,他一直在问我。但我急着有事要做。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全告诉他了。我告诉他,他只有两条路,起诉我或是放我走。他偏偏两条路都不干。我希望你找一个本市最好的律师,代我提出人身保护状。不移送法院,就该放我走路。”

  白莎说:“你让我和宓善楼讲话。”

  我用手握住话筒,递向善楼,说道:“善楼,她要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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