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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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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仔细,没说明血液样本仅仅是从那件T恤衫上,而不是从人行道上得到的。但他也没有说谎。普赖斯朝斯莱德投去了痛苦的一瞥。斯莱德也显得焦虑不安。私下里,这位律师知道,如果他的当事人的血液样本,通过DNA化验证明是普赖斯而不是他人的血,被发现洒落在遭殴打的那个人附近的人行道上,那就无法进行辩护了。但他还有时间改为抗辩,如有必要的话。根据公开的原则,他将坚持要求伯恩斯把获得的证据全部呈交出来,并将延迟开始预审。所以他只是摇摇头,于是普赖斯继续保持沉默。 伯恩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每一个被告花了一个小时时间,然后他小结了一下。 “我将申请延长警方的拘留,”当普赖斯和科尼什被押回拘留所后,他这么告诉斯莱德,“今天下午四点钟吧?” 斯莱德点点头。他将会到场,但不会说什么话。没意思要说。 “而且明天上午我要在圣安妮安排两队人员供辨认。如果我得到两个结果,我将正式提出指控,然后是拘押等待预审。”他补充了一句。斯莱德点点头后离开了。 在驾车去自己办公室的路上,这位律师认为事情并不是朝着他的当事人的意愿发展。伯恩斯干得很好:仔细、彻底,不会犯下辩方所指望的愚蠢的错误。私下里他也认为他的当事人是有罪的。他已经见过了他们的刑事记录;这些资料地方法官在那天下午也会看到的。不管那个神秘的目击者是谁,如果他是一个受尊敬的人,且又坚持他的证词,那么普赖斯和科尼什将会在铁窗后面度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多年前,警方曾在警署里安排列队辨认。新办法是在市里的不同地点进行辨认。与多弗尔警署最近的那个地点是在圣安妮路上,离梅罗斯医生工作的和普赖斯曾去治疗过鼻子的那家医院不远。这是一种更为有效的方法。每一个地点都配有最新的队列平台、灯光和单向镜子,证人辨认时不会被疑犯看见,这样不会发生疑犯威胁证人沉默的事。这些场所还有一系列随时听候召唤的、外貌肤色和身材体型各不相同的男人和女人,可在短时间内组成一支供辨认的队伍。这些志愿者每出场一次可得到十五英镑的报酬,往队列中站立,然后就可离开了。伯恩斯要求安排两支队列,并仔细说明了他的疑犯的身材外貌,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 卢克·斯金纳刑警被留下来对付新闻媒体,对此,伯恩斯深为反感。不管怎么说,斯金纳能更好地应付。他是那种相当稀有的人,是接受过公学教育的警察,已在食堂里的冷嘲热讽中锻炼出来了,但偶尔能派上用途。 所有的媒体询问都要通过苏格兰场——伦敦都市警察局。苏格兰场有一个新闻处,专门处理公众事务;现在他们要求发表一份简短的声明。这仍然是一个没什么兴趣的案件,但除了被害人遭受重伤,还有一个对他身分确认的问题。斯金纳的问题在于他没有关于受害人的完整地描述,而且肯定没有图片,因为伤员头部肿大且又裹着绷带,无法为之画像。 于是斯金纳只能求助公众申报自星期二以来在托顿汉、埃德蒙顿地区离家或离开工作单位后失踪的且未被看见过的人。一个走路时明显破脚的男人,年龄在五十至五十五岁之间,一头短短的灰头发,中等身高,中等身材。八月是一个没什么新闻的月份;媒体也许会发表这篇报导,但不会作为重点新闻。 但有一家报纸也许会对此大肆渲染,而他有一位熟人在那家报社。他与《埃德蒙顿和托顿汉快报》的那位记者一起吃了一顿午饭。这是覆盖着与多弗尔街警署管辖范围相同的当地报纸。那位记者作了笔记并答应尽力去办。 民事法庭也许会在夏天休庭度长假,但刑事法庭系统从来不会停止工作。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违法事件是由地方法院审理的,执法工作差不多一星期七天,全年每星期都在进行。日常的许多工作是由非专业的地方法官承担的,他们不拿报酬,而是作为公民的一项职责来工作的。他们处理许多轻微的违法事件——交通违章、签发拘留令或搜查令、饮酒执照延长、小偷小摸、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还有同意警方提出的延长拘留等待开庭预审的要求。如地方法庭遇到严重违法案件,则现代的习惯是由一位领薪的治安推事、一位合格的律师来坐镇处理的。 那天下午,在海伯利角法院的三号法庭是由三位非专业的地方法官负责的,主席是亨利·斯佩勒,一位退休的校长。案件非常简单,只花费了几秒钟时间。 事情结束后,普赖斯和科尼什被带走了,他们坐车被送回了多弗尔街。伯恩斯去向帕菲特刑警科长汇报了。 “这事怎么样了,杰克?”多弗尔街警署主管刑事案件的头目问道。 “遇到了挫折,先生。开始时发展得很快、很好,有一位目击者声称看见了事件的全过程,从头到尾。是马路对面那位受人尊敬的店主,是一位好公民,对指从身分毫不犹豫,并准备作证。我还缺少从受害人那里偷走的那个钱包,以及能把普赖斯和科尼什当时在现场连系起来的线索。我已经知道了普赖斯被打破了鼻子以及三个小时后在圣安妮治疗他的鼻子的情况。这与证人的陈述完全相符。” “那么,是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你?” “我需要那个与罪犯相连系的钱包,我需要刑事技术工作加快速度,我还需要了解受害人的身分。他现在仍然是一个UAM身分不明的成年男子。” “你准备指控他们吗?” “如果巴特尔先生明天能在队列中指认出他们,我是想指控的。他们休想逃脱这个案子。他们两人都是有罪的。” 阿兰·帕菲特点点头。 “好吧,杰克。我会尽量催促刑事技术小组。有情况随时告诉我和总部。” 在伦敦皇家医院,黄昏正在降临,但重危病房里的那个人没能看见。自从手术之后已经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麻醉的效力早就消失了,但他一动也没动过。他仍然处于他自己内心世界的遥远的地方 第四天,星期五 那篇报导在报纸上登载出来了,按卢克·斯金纳的要求排在了一个较好的版面上:头版第二条新闻。那位记者为文章起了一个很好的标题:“神秘的跛脚男子——他是谁?警察询问。”该报导还附有对袭击事件的描述,并提及两位当地人在帮助警察查询。 记者详细描述了受害者,他的身高、体型、短短的灰白头发以及明显的跛脚,然后用黑体大写字母的询问作为结束:有人见过这个跛子吗?斯金纳刑警抓起一份报纸带着它去食堂用早餐。他对报导所包含的内容感到相当满意。一条小小的边幅新闻提及了拘留的更新和延长二十四个小时。 十一点钟,普赖斯和科尼什被用面包车拉到圣安妮路上的那个身分辨认场所。伯恩斯和斯金纳与巴特尔先生一起,也跟过去了。辨认安排了两个队列,各有一名疑犯和八名长相类同的群众。由于普赖斯的鼻子状态,在他所在队列里的其它八个人也在鼻梁上敷上了石膏。 巴特尔先生毫不犹豫。在二十分钟时间内,他已经积极指认了那两个人,并再次确认他将把自己所作的陈述作为证词。伯恩斯感到很高兴。那两个歹徒都没有看见他,都没有操纵帮派,巴特尔先生将不会受到恫吓。 他们驾车把他送回他的小商店。志愿者们得到报酬后离去了。普赖斯和科尼什又被关进了他们的囚室。伯恩斯打算回到警署后对他们提起正式指控。 伯恩斯和斯金纳刚走进警署,前台的一位值班警官就叫了起来。 “杰克,有人打电话找过你。”他查看了一下记事本,“阿米塔奇小姐,一位花商。” 伯恩斯感到胡涂了。他没有订购过鲜花。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妻子珍妮再过一星期就要回来了。一束鲜花倒是有助于增添浪漫气氛的。好主意。 “是与一位跛脚男人有关的。”那位警官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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