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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我们走进总部大楼。一个叫科尔曼的参谋中士坐在门廊右侧的办公室里。我们一进去他就站了起来。出示证件之后,我对他说:“中士,我想看一下穆尔上校的办公室。”

  科尔曼抓了一下头发,又看了看斯特劳德下士,说:“我不能这样做,长官。”

  “你当然能,我们去吧。”

  他坚持他的立场:“没有特别许可我实在无能为力。这里是禁区。”

  在军队里,你实际不需要有什么可信的理由或搜查证。如果你需要,军法官也不会发给你,因为在军事法庭之外,他们没有任何权力。我现在需要找一个与领导部门关系密切的人。我问科尔曼中士:“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有衣帽柜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有,长官。”

  “很好,去把他的发刷或梳子拿给我。”

  “长官?”

  “他要梳梳头发。我们等在这儿给你看电话。”

  “长官,这里是禁区。我必须请你们离开。”

  我说:“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可以,长官。”

  “请离开一下。”

  “我不能离开——”

  “斯特劳德下士会呆在这儿,谢谢你。”

  科尔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我对斯特劳德说:“无论你听到什么都要守口如瓶。”

  “是,长官。”

  我从电话簿里查到了福勒上校在贝萨尼山的电话号码。电话铃响了三次福勒才接。我说:“上校,我是布伦纳。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实际上没什么好抱歉的。“我需要征得您的同意,从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取走点东西。”

  “你到底在哪儿,布伦纳?”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没睡醒。

  我回答说:“在心理训练学校,上校。”

  “现在?”

  “我必须打破常规的时间观念。”

  “你想从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取走什么?”

  “说实话,我想把他的整个办公室搬到乔丹机场去。”

  他说:“这我无权允许。学校归布拉格堡管,而且是个禁区。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放满了秘密文件。早晨我会打电话给布拉格堡,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没提安·坎贝尔的办公室已被搬到了乔丹机场的事。在军队里,你请求批准做任何事情,往往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结果。回答总是否定的,接着你得协商。我说:“好吧,上校,那么请允许我查封他的办公室。”

  “查封办公室?你到底要做什么?”

  “调查杀人案。”

  “你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布伦纳先生。”

  “是,长官。”

  “早晨我会跟布拉格堡通话。这是我所能做的一切。”

  “还不够,上校。”

  “你知道,布伦纳先生,我非常赞赏你勤奋工作的态度和积极性。但是你不能像个工头似的管这管那,走到哪儿都带来一片混乱。杀人犯只有一个,你应该多少考虑到基地内那些活着的人的感情。在你想管这管那的时候,你可不能忘记军队的规章、惯例和礼节。你听明白了吗,布伦纳先生?”

  “明白,长官。我现在需要的是穆尔上校头发的样品,要与现场发现的那根头发进行对比。你可以从家里给穆尔上校打个电话,长官,让他马上到乔丹机场的法医实验室报到,取发样。不然,我们就在这儿从他的梳子或发刷上取了。我想用后一种方法,因为时间太紧。还有,我此刻不想让穆尔上校知道他是嫌疑犯。”我看到斯特劳德的眼睛瞪得很大。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福勒上校才说:“好吧,我同意你取走他的发刷或梳子,但如果他办公室里的其他东西被发现动过了,我会控告你。”

  “是,长官。你要给值班中士下命令吗?”

  “让他接电话。”

  “是,长官。”我示意斯特劳德。他出去把科尔曼中士找了回来。我对科尔曼说:“基地副官福勒上校要跟你讲话。”

  他拿起电话,并无什么热情。他讲话的结束语都是“是,长官。是,长官。是,长官。”他挂了电话,对我说:“如果你能看好电话,我就把他的发刷或梳子找来。”

  “很好。把它包在手绢里。”

  他拿着一串钥匙走出办公室。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我对斯特劳德说:“我们到外边去了。你在这等着拿那证据。”

  “是,长官。”

  斯特劳德好像因为可以为这个案子出力而感到高兴。辛西娅和我走到外面,站在吉普车的灯光里。

  辛西娅对我说:“这个地方管得真严。”

  “如果你在进行一些特种实验,比如洗脑、审讯技巧、道德毁灭和制造恐怖等,可能你也不愿外人在周围探听。”

  “这就是安·坎贝尔从事的工作,是吗?”

  “我想是这样。这儿有供自愿接受实验者住的、全是单间的大楼。外面的军事用地上还有一个逼真的仿造战俘营。”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约一年前我同一个心理学家一起办案,他曾经在这儿住过。后来他申请调离了。”

  “我猜这地方会让你心情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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