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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接下去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我从过去与将军级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中知道,将军并不是在等我说话,而是谈话到此结束。因此我说:“我们还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没什么了……一定要把那个无耻的家伙抓到。”他站了起来,按了按桌子上的一个按钮,然后说:“谢谢你们。”

  我和辛西娅站了起来。我说:“谢谢您,将军。”我和他握了握手,说:“请允许我再次向您和您的家庭表达我深切的同情。”

  他握了握辛西娅的手,也许只是我的想象吧,他好像握了好久,而且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他说:“我知道你会尽最大努力的。我女儿要是活着肯定会喜欢你的。她向来喜欢自信的女人。”

  “谢谢您,将军,”辛西娅回答说,“请相信,我会尽最大努力的。请您允许我再次向您表示慰问。”

  我们身后的门开了,福勒上校送我们穿过大厅向前门走去。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办案的能力很强。但我有个要求,在你逮捕罪犯之前,请先通知我。”

  “如果您希望这样,我会通知您的。”

  他看了看辛西娅,说:“如果你改变主意想要那30天公假,请告诉我。若不改变主意,请和我保持联系。布伦纳先生看起来像那种工作专心致志的人,他会把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

  “是,长官。”辛西娅回答说,“请尽快给我们安排与坎贝尔将军及夫人的正式谈话,至少要一小时,另外,如果您有什么重要发现,请给宾兵司令部大楼我们的办公室打电话联系。”

  他打开门,我们俩走了出去,还没等他关门,我又转过身去对他说:“对了,我们在坎贝尔上尉的录音电话机里听到了您打给她的电话。”

  “哦,是的。现在看来已经有点荒唐了。”

  “您是什么时间打那个电话的,上校?”

  “大约8点吧。将军和夫人准备7点等女儿回家吃早点。”

  “您从哪儿打的电话,长官?”

  “我当时在上班——是从司令部打的。”

  “您是否在司令部转了转,看坎贝尔上尉是否还没下班?”

  “没有……我只是想,她可能忘了吃饭的事,就直接回她的住所了。”他补充说:“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明白了。那您没去停车场看看有没有她的车?”

  “没有……我想我应该去看看。”

  我又问他:“是谁详细告诉您坎贝尔上尉死亡的情况的?”

  “是宪兵司令在电话上告诉我的。”

  “说的是找到她时的情形,对吗?”

  “对。”

  “这么说,您和坎贝尔将军都知道,她是被捆住,勒死,然后被奸污的,是吗?”

  “是的。还有别的事情我们应该知道吗?”

  “没有了,长官。”我问他:“您下班后我怎么跟您联系?”

  “我住在基地里的军官住宅区——贝萨尼山。知道在哪儿吗?”

  “知道。从这儿往南,在去射击场的路上。”

  “是的。基地电话号码簿里有我的电话号码。”

  “谢谢您,上校。”

  “再见,布伦纳先生,森布尔小姐。”

  他关上了门,我和辛西娅向她的汽车走去。她问我:“你觉得福勒这个人怎么样?”

  “不像他对自己估价得那么高。”

  “他实际上有点显示大人物的派头,某些方面很有些自负。我猜想他可能像他给人的印象一样是个冷静、温和,做事高效率的人。”

  “这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他的忠心只是对将军一个人的。因为他的命运和将军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只有将军得势,他才可能得到那颗银星。”

  “就是说,他为了保护将军宁愿说谎。”

  “说得对。其实,关于他给安的住所打电话的事,他已经说了谎。我们是8点前到那儿的,那时候电话机里已有了那个录音。”

  辛西娅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他打电话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再加一个嫌疑犯。”我说。

  第十四章

  辛西娅问我:“还去心理训练学校吗?”

  我看了看我那块民用表,已经是下午5点50分了,“欢乐时光”又要开始了。我说:“不去了。送我去军官俱乐部。”

  我们的车向军官俱乐部驶去。军官俱乐部坐落在一座小山上,没有基地那么繁忙吵闹,又离基地很近,所以很方便。

  辛西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对坎贝尔将军有什么看法?”

  我思考了片刻。听到人死的消息后,尽快掌握死者的朋友。亲人和同事对死者的反应是相当重要的。我已经破过不少凶杀案,有些就是看谁的反应不正常,便顺藤摸瓜追下去而破案的。我对辛西娅说:“他没有一般父母听到孩子死去噩耗时的那种悲伤和绝望。从另一方面来讲,他就是他。”

  她不解地问:“那么他又是谁呢?”

  “他是一个军人,一个英雄,一个高级将领。地位越高,人情味就越淡。”

  “可能吧。”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考虑到安·坎贝尔是怎样死的……嗯,是怎样被找到的……我觉得她父亲不会是凶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死的,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是穿着衣服还是没穿,因为事情往往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聪明的凶手,能让你只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保罗,我还是不能相信他会亲手把亲生女儿勒死。”

  “当然这种事不同寻常,但也并非闻所未闻。”我接着说,“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在性生活上的那些丑事后,也会大发雷霆的。”

  “但你再大发雷霆,也不至于对亲生女儿起杀心啊。”

  “我是不会,但谁敢保证呢?我只是在论证一下杀人的动机而已。”

  我们在军官俱乐部前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对辛西娅说:“你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我就请你吃晚饭了。”

  “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回去换,除非你想一个人吃饭。”

  “我在小餐厅等你。”说完我下了车。她开着车走了。

  我走进俱乐部时,扩音喇叭里正放着退兵的号声。我来到俱乐部干事的办公室,出示了犯罪调查处的证件,要了本电话号码簿。因为查尔斯·穆尔上校家的电话号码不在基地电话号码簿里,所以我只好拨通了心理训练学校。当时已经是晚上6点过一点儿了,但不必担心没人值班,这就是部队的一大优点。一位值班中士接了电话,并帮我接通了查尔斯·穆尔办公室,只听有人说:“我是查尔斯·穆尔上校。”

  “穆尔上校,我是一级准尉布伦纳,是《军队时报》的记者。”

  “啊……”

  “我想跟您谈谈坎贝尔上尉被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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