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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普克说:“是啊。如果是有人想用注射空气的方法杀死欧阳严,安定药物的存在就比较好解释了。一是凶手要使欧阳严进入昏迷状态,或者至少是失去反抗能力的状态,才好对其进行注射,所以利用某种手段使欧阳严服下较大剂量的安定药物,等待其昏迷后再进行注射;另一种可能,就是凶手除了上述意图之外,还有想隐瞒欧阳严真正死因的想法。一般人进行静脉注射,往往选取手臂上的静脉管,而欧阳严身上的针眼,却在十分隐蔽的腹股沟处。说明凶手很可能不希望别人查出欧阳严真正的死因,说不定,是想制造一种欧阳严自杀或误食过量药物的假象。”

  马维民边听边点头,说:“有道理。可能凶手与欧阳严本身就很熟悉,知道他平时就有服用此种药物帮助睡眠的习惯。欧阳严的胃液及血液里还含有少量酒精,可能是凶手将安定药物放置在酒里骗欧阳严喝下,酒的气味可以遮掩药物的气味。也可能是凶手为了给人制造一种错觉,即欧阳严平时就有吃药的习惯,而此次由于喝酒,没有把握好药量,过量服药导致死亡。”

  普克说:“不管怎么样,凶手肯定与欧阳严相当熟悉,或者至少单方面地掌握了欧阳严的生活细节。马局长,现在除了对欧阳严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对其它方面的调查有没有开始呢?”

  马维民说:“已经开始了。现在负责这个案子的同志,正在对欧阳严的住所进行检查,另外,他们正在通过派出所调查欧阳严的亲属,并争取尽快与家属取得联系。”说到这里,马维民看看表,说,“七点多了,我跟他们说过,有什么结果就给我打电话。”

  普克很想到欧阳严的住所去看看,但他又明白,目前自己的身份仍然不宜暴露。在刚才与马维民分析案情的过程中,普克对马维民的细致严谨和分析判断能力有了较深的认识,觉得马维民不愧是有几十年刑侦工作经验的老公安,他的身上有不少值得自己吸取和借鉴的东西。

  马维民看着普克,说:“小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肯定很想亲自参加对欧阳严住所的检查及对他亲属的调查。是吗?”

  普克笑着说:“马局长,我们认识才几天,您已经相当了解我了。”

  马维民也笑着说:“也许因为我们性格里有些共通的特点吧。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知道你也同样理解我的苦衷,所以你虽然很想参与,但又没有向我提出来。别着急,虽然暂时你还不能直接参与,但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而且,我有种预感,可能我们很快就能拿到足够的证据,找到嫌疑对象并对其正式展开调查。到那时,我以A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正式请你参与我们的调查,你看怎么样?”

  普克笑着说:“那时,恐怕就不需我出现了。”

  马维民和普克都笑起来,然而他们的笑容都有些沉重。在刚才所有的谈话中,尽管嫌疑的矛头十分明显地指向周怡,但这两位以理性思考。注重事实为原则的刑侦工作者,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都没有先入为主地将嫌疑的帽子直接扣到周怡头上。在这一点上,两人无需言语便达到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使得无论是马维民对普克,还是普克对马维民,都产生了最终获得成功的信心。

  马维民问普克:“小普,下午与项青去周至儒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普克沉吟着说:“怎么说呢?马局长,您以前认识周至儒么?

  马维民说:“只见过几次面,基本没怎么交谈过,所以没什么了解。不过,就从他那双眼睛来看,我想是个不简单的人。”

  普克笑着说:“我和您的感觉是相似的。虽然今天下午我们话谈得不深,但我觉得,这位老先生有着很深的智慧。而且,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最终会对我们这个案子起到什么帮助作用似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目前看来也没有什么根据,我是觉得跟您报谈得来,才把这种非理性的思想暴露给您的。”

  马维民笑起来,说:“按理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应该完全以事实为基础,而不能过多地倚重感性思维。但远的我不敢说,单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有时候,我们脑子里会出现一种看似非理性的感觉,而到了最后会发现,这种感觉其实是有客观基础的,只不过起初的时候,我们还不能将错综复杂的客观现象分离开来,弄清哪一种对我们有用,哪一种对我们没用。”

  普克认真地听着,思索着说:“您说的有道理。其实就在您所知道的X市那件陈志率连环杀人案中,我就产生过类似的现象。当时自己也很迷茫,不知究竟能不能信任自己的感觉,直到后来案子破了,才发觉那种感觉是有客观基础的。”

  马维民这次向X市公安局赵局长借普克,正是因为大致知道普克破获的陈志宇案,对普克的侦破能力抱有希望。但这个案情具体的侦破情况,马维民并不了解。现在听到普克提起这件事,便很有兴趣地与普克谈起这个案子。普克简明扼要地将整个案情的发生、发展、追踪及侦破过程向马维民讲了一遍。

  正谈着,马维民的手机响了,马维民接通电话,是局里去欧阳严家检查的干警打来的。他向马维民汇报说,他们已经将欧阳严家的住所彻底检查过了,按需要提取了部分证物,现在准备返回局里,请示马维民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马维民问:“有没有什么能够明显质证凶手的证物?”

  “欧阳严卧室里的床头柜上,有一个酒杯,里面还残留了一点液体,我们已经取好,准备带回局里化验。但是酒杯上却取不到指纹,估计是凶手已将酒杯上的指纹处理过了。至于杯里剩下的液体,很可能只能查到欧阳严的唾液。”

  马维民问:“门把手上有没有取到指纹?”

  “因为在120接到求救电话后,是由110的巡警协助强行打开门锁进入欧阳严家的,所以门把手上的指纹破坏很严重,我们试着取了一些,但不知有没有用处。”

  马维民又问:“你们去时,房间里的情况怎么样?”

  “120及110的人进入欧阳严家后,倒是没有动过室内的物品,所以我们看到的应该是案发时的原样。房间里看起来很正常,没有特别翻过的痕迹,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并非采取暴力方式进入欧阳严家,很可能与欧阳严相识。”

  虽然估计不会有期望的结果,马维民仍然问:“有没有在房间任何地方发现注射器之类的东西?”

  “我们仔细找过了,没有。”

  马维民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们先带东西回局里化验,留一位同志在那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去一趟。”

  挂了电话,马维民将通话情况告诉了普克,说:“现在他们已经查过了,我看我们俩还是去一趟,到时我让局里留守的同志回去就行了。”

  普克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马维民笑着说:“是不是感觉总算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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