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毕格斯 > 没有钥匙的房间 | 上页 下页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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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成不变的老规矩对你来说已是足够好了,你从来也没有过激动,或许你有过?你有没有过因为一些完全愚蠢的原因而难以入眠?——例如因为你年轻,因为月亮照耀在南海的海岸上?你有没有过为保护一个根本不值得你操心的女人而去说谎?有没有与一个下等女人做爱?” 约翰·昆西坚定地说:“当然没有。” “有没有为了求生而在一个陌生城市暴力街区的羊肠小道上奔跑过?有没有和船上的官员打过架?——用传统的老办法——用拳头对待?有没有参加过打猎?当你把你的对手逼入绝境时,有没有赤手空拳地压到他身上?有没有——” 约翰·昆西打断他的话说:“你所描述的这种人是不被仰慕的。” “我的孩子,也许是这样的,”罗杰表示同意,“而那些是我自己过去的经历。”他悲伤地说,“是的,我一定把你看错了,毕竟你是个清教徒的后嗣。” 约翰·昆西没有反驳。这老年人的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是罗杰在暗暗耻笑他吗?他看上去像是。男孩憎恨这一点,但他在看讽刺剧的过程中忘掉了憎恨,剧是十分诙谐和令人愉快的。所以当他们俩人十一点从剧院出来时,又是最好的朋友了。当他们迈步上了罗杰的车时,老人给了司机在俄罗斯山的地址。 他一边跟着约翰·昆西进到车内一边解释说:“是丹在旧金山的房子,他每年大约来住两个月,所以他保留了这个地方,他挣的钱比我的要多。” “丹在旧金山的房子?哦,”约翰·昆西说,“就是你所提到的那件事?” 罗杰点点头。 “是的。”他打开车上的顶灯,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念念这封信,这是‘泰勒总统号’船的二副两天前给我的。” 约翰·昆西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看上去是匆忙之中草写的,他念道。 亲爱的罗杰:你能给我帮个大忙——你和那个从波士顿来的谨慎的小伙子,他来我这儿前先路过你那里。首先代我向他问好,告诉他当他来这岛时,就把我的房子当成他自己的一样,我很高兴他能住在我这里。 关于那件事,你有我在俄罗斯山的房子的钥匙。去那里时最好是晚上,那时看门人可能不在。灯是关着的,但你们可以在餐具室里找到蜡烛。在顶层贮藏间有一只旧的棕色箱子,可能是锁着的——如果锁着,撬开它。在最底下你们可以找到一个包铜的夏威夷木做的旧的但结实的盒子,上面有缩写字母:T.M.B.。 把它包起来拿走,用手拿还是很不容易的,但你们可以做到。让约翰·昆西把它藏到他的行李里。夜晚当船开到半路上时,我想让他把它带到甲板上,轻轻地扔到海里。告诉他要确保没有人看见他,就是这些。当你们得到这个盒子时,给我打个海底保险电报;当把它扔到海里后,告诉他给我打无线电报。你们干完之后我才能睡得更好。 罗杰,不要对任何人说一个字,不要说一个字,你会理解有时被遗忘的过去要费点事来埋葬它。 你的堂兄 丹 约翰·昆西庄重地把信交还给罗杰,老人若有所思地把信撕成碎片,扔到他旁边那开着的车窗外。 “这个,”约翰·昆西说,“这个——”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罗杰笑着说道:“相当简单。如果我们这么容易就能帮可怜的丹睡个好觉,又何乐而不为呢,是吧?” “我——我想是。”约翰·昆西同意了。 他们的车爬上了俄罗斯山,沿着两旁是豪华公寓的无人大街加速而行。罗杰向前探着身子。 “开到那个街角。”他对司机说。“我们往回走一段路,”他向约翰·昆西解释道,“最好不要把车停在房子前,那会引起怀疑的。” 约翰·昆西还是无话可说。他们在角落里下了车,然后慢慢走回到大街上,在一个大石头房前,罗杰停下来。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跑上台阶。 “快跟上!”他小声叫道。 约翰·昆西跟上去,罗杰打开门锁,他们走进黑暗的门厅。四处都是一片漆黑,这是一个很大的厅,朦胧中可判断出楼梯处零零落落地摆着一些家俱,白色的罩布看上去像幽魂在游荡,但很平和。罗杰拿出一盒火柴。 他说:“应该带一个手电,但我彻底忘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餐具室找那些蜡烛。” 他走进黑暗中。约翰·昆西小心地迈了几步,他想坐在一个椅子上,但这就像坐到幽魂的膝盖上一样,他改变了主意,站在厅的中间等着。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一下子吞食了罗杰,他无声地消失了。似乎等了一个世纪,罗杰才拿着两支燃烧的蜡烛回来了。“一人一只。”他解释道。约翰接过了蜡烛,举得高高地,摇曳的火焰使黑色的倒影显得更大,实在是没多大帮助。 罗杰领路上了楼梯,然后到了一段更窄的楼梯。在三楼闷热的过道里的另一段楼梯的入口处,他停住了。 他说:“我们到了。这楼梯通向楼顶的贮藏室。天哪,我干这种事不行了,已经太老了。我想得拿一把凿子来弄开这锁,我知道工具在哪儿。我去一小会儿,你继续上楼找到那个箱子。” 约翰·昆西说:“好,好吧。” 罗杰又一次离开了他,约翰·昆西迟疑着。深更半夜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大房子里干事,即使是最坚强的心也会惊慌——但是真荒唐!他已是个成年人了,他笑着登上窄窄的台阶。高举过头的蜡烛的黄火苗在没完工的贮藏室的棕色横梁上闪耀。他到了楼梯的顶部停了下来。黑暗——到处是黑暗。很奇怪,没有人在上面走动,而木板地却发出吱吱声,像有人向着他走过来。 他刚要回头,一只手从后边伸过来,打掉了他手上的蜡烛,蜡烛滚到了地板上,熄灭了。这是非常无礼的! “喂喂,”约翰·昆西叫道,“你是谁?”一丝月光透过了远处的窗子,突然在约翰·昆西和远处月光之间朦胧出现了一个人影。 男孩知道他最好做好准备,但是在波士顿,一个人得用一会儿时间来做准备,而他现在没有时间。一拳向他打来,打到他脸上,波士顿的约翰·昆西·温特斯利普摔倒在旧金山顶楼的垃圾中。他被打得头晕眼花,然后他听到楼梯上的嗒嗒脚步声,之后,他一个人留在这垃圾之中。 他爬起来,非常生气,开始掸掉晚礼服上的土,晚扎服是他裁缝的杰作。罗杰来了。 “他是谁?”他喘吁着问,“有个人从后面楼梯下到厨房去了。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约翰·昆西带着可以理解的愤怒反问道。“他又没向我作介绍。”他的脸颊疼痛,用手帕捂着。在罗杰的烛光下他看到了手帕上的血色。“他戴着戒指。”约翰·昆西补充道,“真他妈的不是好东西。” 罗杰问:“是他打你了吗?” “我说是的。” “看!”罗杰叫起来,他用手指着,“箱子的锁被砸开了!”他走过去观看。“可怜的老丹,盒子没了!” 约翰·昆西还继续掸着身上的上。可怜的老丹的悲惨命运给他带来莫大痛苦——这痛苦与他自己的颤动的下颌无关。这可怜的精神健全的老丹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半夜在积满尘上的顶楼上白白地挨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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