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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1934年12月间,二、六军团为策应中央红军,在川黔湘边界展开强大攻势。12月11日,红一军团几经苦战,打开湘黔边境的通道县城,中央在县城恭江书院举行临时会议,毛泽东反复陈说当时局势的严重性,提出部队应改变战略方向,放弃与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西入贵州,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前进。如果不改变战略方向,等于将三万红军投入虎口。与此同时,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同志还严肃指出军事顾问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无能,提出更换前敌指挥的意见。这时,因战事匆忙,未作正式决议。但毛泽东的正确主张引起了中央政治局的重视。并且,在行军路线上,已经迫不得已向西跨入贵州境内。

  1934年12月14日,一军团六团会同三团抢占黎平。12月18日,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开会议,并作出关于在川黔边建立新根据地的决议。这次会议对长征的战略方向有着决定性的意义,是红军战略转变的开始。会议作出的另一重要决定是:调刘伯承回军委,任军委总参谋长。同时,将军委一、二纵队合并为军委纵队,由刘伯承兼任司令,陈云任政委,叶剑英任副司令。这是长征中第一次大的人事调整,这次调整实际上取消了李德在军事上的指挥权,重新明确了红军前敌指挥,对整个长征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聂荣臻曾在回忆录中写道:“黎平会议是一次重要的会议,经过毛泽东同志的努力说服,许多同志改变了观点,同意了毛泽东同志的正确意见。12月18日,中央政治局作出了关于在川黔边建立新根据地的决议,预定遵义为新根据地的中心。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决议,是我们战略转变的开始。其中最主要的是指出,去湘西已不可能也不适宜,决定向遵义进发。这样,一下子就把十几万敌军甩在了湘西,我们争取了主动。”

  自黎平会议以后,刘伯承由殿后变为开路先锋,担负着为中国红军杀开血路的重任。当时,党内坚持正确路线的同志都相信,积极主张游击战法的刘伯承,一定能成为实现战略转变的有力执行者,一定能实现毛泽东的正确主张,一定能为红军杀开一条血路。

  1934年12月底,刘伯承率军委纵队进到乌江南岸。乌江又名黔江,自古称为天险,两岸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好似利剑,直刺青天。江面上波涛汹涌,最大水流速度每秒钟在两米左右。河床、河岸都是石灰石。江水清澈见底,但明暗礁石很多,不时激起层层浪花。江界渡口河面宽约一百五十到三百米。渡口南岸是一片起伏地,北岸是峭壁悬崖。峭壁间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通向河边。贵州军阀侯之担为了堵截红军北渡乌江,派旅长林秀生带领独立团、教导团和第三团三个团在北岸固守,并构筑有坚固工事。敌人居高临下,凭险据守,红军要渡乌江,困难是很大的。

  正当工兵连研究架桥问题时,刘伯承总参谋长带著作战局长张云逸急匆匆赶到江边。一见面,刘伯承就问:“你们研究得怎么样?拿出办法没有?”

  当工兵连的同志说到架桥的材料有问题时,刘伯承若有所思地说:“材料确实是个问题,但只要发动群众,办法还是有的。”接着,他又问道:“工兵同志们对架桥有些什么看法和想法?”

  当大家谈到可以利用山上的竹子,扎成竹排,送部队渡河时,刘伯承很感兴趣,连声说:“好么!好么!这个建议挺好,值得研究。”

  工兵连当即按照刘伯承的指示进行试验,很快试制成简易竹排。经过两三天的苦战,工兵战士奇迹般地在乌江上架起了一座浮桥。刘伯承一边安排部队渡江,一边仔细察看这座竹排浮桥,并给予很高评价。他说:“工兵同志做了很多工作,不怕辛苦,不怕牺牲,在没有器材的情况下完成了艰巨的任务,保证了部队顺利渡江,你们为部队渡江立了大功。”

  接着,刘伯承又命令干部团工兵连随部队继续前进,一方面军工兵连留下,接应军委纵队渡江,并指示大家再次检查浮桥的安全,以保证军委纵队和大部队顺利渡江。就这样,全部红军飞越了乌江天险。

  当1935年元旦刚刚过去的时候,刘伯承又率领军委纵队大踏步向遵义方向的猪场进发了。

  猪场是贵州军阀一“江防司令”林秀生的防区。当时,林正带领三个团的兵力在乌江北岸死守。1月4日,刘伯承接到军委命令后,一边快步行进,一边部署红二师的战斗行动,不出几个小时,即以迅雷之势于当晚攻占猪场。次日,又连克团溪。

  1月6日凌晨2时,刘伯承收到军委主席朱德的“万万火急”电报,电称:“彭(德怀)杨(尚昆)并告刘(伯承):(万万火急)

  一、三军团渡江后主要任务在遮断遵义贵阳交通,并扼守乌江北岸,因此,三军团应迅速以一个师循乌江北岸向老君关(即镇南关)开进。

  二、如来得及,三军团可以另一个师向遵义追击,以随同二师及干部团主力攻占遵义消灭黔敌,派去之师并应暂受刘伯承司令员统一指挥。朱德。”

  接电后,刘伯承马不停蹄赶到深溪水附近。深溪水离遵义仅三十华里,黔军王家烈部有一外围据点前出至此。原来,先期到达深溪水的红六团,已做好攻坚的一切准备工作,只等刘伯承到达后下令发起攻击。刘伯承询问完当地的情况后,沉思地说:“现在,我们的日子是比较艰难的。既要求仗打得好,又要伤亡少,还要节省子弹。这就要学用点智谋。”他指示六团,务必先扫除外围,全歼深溪水据点之敌,而且不能放走一个敌人,否则,将影响下一步打遵义的行动。1月6日下午3点,六团一营果然以迅雷般动作,趁雨奇袭深溪水,敌军无一漏网。

  当天夜里,一营又根据刘伯承的布置,对俘虏兵进行争取工作,由俘虏兵带路,全部装扮成黔军的败兵,趁夜诈开城门,随后,后续部队一拥而入,与守敌展开激烈巷战。1月7日凌晨2时,红二师胜利占领遵义城。

  攻占遵义以后,刘伯承又快马急驰赶到四团团部,命令该团立即出发,追歼北逃之敌。

  当时,耿飚和杨成武率领的四团,在泥泞路上急行军三个多小时,刚刚踏入遵义北城,部队十分疲劳,上下都盼着能休整一下。

  刘伯承看团首长面有难色,便亲切地说:“想休息一两天吗?不行!现在还不行!必须趁敌人在桐梓和娄山关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来一个穷追猛打,扩大我军的前进基地。你们的任务是:坚决夺取娄山关,相机向西北发展,占领桐梓县城,粉碎敌人的反扑,以拱卫遵义的安全。”

  四团首长明白了抢占娄山关的重要意义,二话不说,又率领部队急行军一百二十多里,并以猛虎扑食之势,一举攻下天险娄山关。

  刘伯承率部智取遵义成功,其意义远远超过夺取这座城市本身。首先,智取贵州重镇遵义,是红军长征以来夺取的第一座较大的城市。这一胜利,对整个红军产生了强大的心理影响,振奋了军心,提高了士气,使广大红军战士看到了革命的希望,增强了胜利的信心。其二,智取遵义的胜利,再一次显示了红军游击战法的威力,宣告了“左”倾军事路线的破产。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即遵义城为我所得,为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召开,创造了必不可少的时间和空间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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