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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乖乖,你忍着点……”

  李莲英一遍遍的念叨着,用他长长的指甲当“刀”,在秀儿的身上狠命地掐着、划着。突然他的手指滑过那光滑的肚皮,几根手指并拢着伸向那女人最神圣的地方,捣进去,念叨着:“换药,换药——这是白蜡——这是香油——这是花椒粉——这是棉纸儿——别发炎了,红肿了——”

  正在幻觉中念叨着,李莲英突然又腾地跃起来,走向桌子拿着一杆笔,复翻身抢到床上,狠命地往玉泉插去……

  “安上一根管子,尿尿——不然,肉芽儿长合在一起……尿就撒不出来了……”

  秀儿惨叫几声昏了过去,结果换来的是更残酷的虐待。一会儿她苏醒过来,咬着枕头,再不敢喊叫,她知道,若是喊叫,只能鼓励他更猛烈地虐待自己。

  豆大的汗珠在秀儿的额头面颊滚动着,头发湿得如水泼的一样。

  我要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要割谁就割谁,要插谁就插谁,要抓谁就抓谁——我是万岁爷,万岁爷……

  一个多时辰过去,李莲英筋疲力尽——他得到了快感。

  第二天,慈禧的眼睛深凹进去,似一眼荒废的枯井,没有了任何神彩;眼圈乌黑,如涂了一层墨。

  庆亲王奕劻第一个来到仁寿殿,见到太后这样,不由心内一震,随即稳定一下道:“老佛爷,每天的饮食还像过去那样香甜吗?饭量没有减少吧?”

  “我的身体好得很,结实着呢。”

  “奴才这就放心了——不是奴才冒味,实在是我大清全仰仗着老佛爷您呀。”

  “你这样有孝心,我的心里就舒坦多了。奕劻呀,你的大儿子载振现在可好吗?”

  奕劻的心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激动地差点掉出眼泪来,可仍是抑住激动,道:“犬子时刻不忘老佛爷的教导,在商部勤勉有加;在家里不仅刻苦读书,而且一日也不曾废了鞍马。”奕劻知道,太后最喜欢会武的人,八旗子弟缺少的就是先祖的这种风气。

  “是啊,我大清就需要文武双全的人才,需要能孝敬祖先,光大祖先洪业的人。”

  “奴才父子决不忘老佛爷的教导。”

  “奕劻,我想把袁世凯提拔到军机处,并让他当外务部尚书,你看怎样?”

  “好呀。袁世凯对我大清忠心耿耿,早在戊戌年曾为保护老佛爷立下大功。他实在是我大清的栋梁之材。老佛爷如此赏识袁世凯,是朝廷之福,大清之福。圣明呀,老佛爷。”

  “那就由你传旨,即刻调他到军机处。”

  “嗻——”

  “荣禄的墓地你派人去看一下。”

  “嗻——”

  “退下去吧。”

  “嗻——”

  军机大臣瞿鸿禨已进来多时,也在一旁冷眼看了多时,当他听到慈禧太后要奕劻传旨擢升袁世凯时,他立刻明白了:西太后对袁世凯已猜疑很重了。袁世凯任直隶总督,这正是京哉重地,他又握有北洋六镇的重兵,这确是大清朝的心腹之患。现在敏锐的西太后要处理这件事了。所以,当奕劻刚走出大殿,他便进言道:“太后,臣有一言,不得不说,虽如骨梗在喉,今天却要一吐为快。”

  “瞿爱卿,你就说吧,你对大清的忠心,我是知道。”

  “可是……”瞿鸿禨往四周看了看

  “莲英呀,你们都退下去吧。”

  这可是惟一的一次例外,其他的大臣、太监退出是常事,李莲英也退出大殿,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人都退尽,瞿鸿禨道:“太后,袁世凯虽然在戊戌年立有大功,可这个人二面三刀,首鼠两端,唯利权是图,显然是无信无义之人,胸藏大奸之徒,不能说他是真的忠心清室吧。现在太后又升擢他到了军机处,又兼外务大臣,臣以为此人只可罢黜,怎能提升呢?”

  “瞿卿所言甚是,但除了升他到军机处,你还有什么法子削去其军权,说来听听。”

  “这……若动作太快,他可能狗急跳墙,凭六镇之兵,威胁帝京——圣明啊,太后,这是赶虎出山呀!”

  “瞿卿呀,以你对大清的忠心,我是放心的,所以袁世凯到了军机处,还望你多多关照啊。”

  “谢太后信任。可是臣尚有一言,奕劻领衔军机,又负责与各国联络,其子载振又是商务大臣。臣以为他一家受太后恩典太重了,实在不该享有这些。太后深思。满朝中奕劻和袁世凯最为亲近,臣也曾上书奏及袁府中所有开销都拿到直隶总督府报销的事,二人拧在一起恐怕不是大清之福吧。臣总以为袁世凯有王莽曹操之志,若太后对奕亲王过于信任,比方说……比方说……”

  “你就直说吧。”

  “比方说要让载振承嗣大统,不是正快袁世凯之意吗?不论何事、何人,若有袁氏夹杂其中,恐怕都不可逆测。”

  “那依你之见……”

  “臣以为不如把庆亲王的军机大臣一职开缺,当然,这不是易事。有一国的保护,就不好动这个人,何况奕劻有八国的保护,有八个使馆的庇祐。但这件事不能不做,只要是做得绝密,干脆,证据确凿而又突然,外邦也不好说什么。”

  “是的,关健要有证据堵住外邦的嘴。我已搜集了奕劻许多作恶的证据,尔等也要多方搜集,务要确凿,不能泛泛。在大量确凿的证据前,开缺奕劻,八国没有理由干涉,虽有苦衷,也说不出来了。”

  “圣明啊,太后。”

  瞿鸿禨退出后,慈禧的心内翻腾起来。刚才提到载振,奕劻眼内放射出异样的神采,凭她几十年的经验,她已看出,奕劻确有让载振嗣光绪之位的打算,恐怕这件事奕劻等已和袁世凯谋议过了。慈禧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好在我已作了准备,不然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她早已感觉到来自袁世凯的威胁。废黜溥儁后,起初她也确曾扶持过奕劻,真的想让载振承继大统,让奕劻父子对付袁世凯,或许能抑住袁的势力。没想到袁世凯这条毒蛇已紧紧地缠住了奕劻,奕劻甘心为其卖命,情势不可逆转。从今天她最好的努力看来,已很难把奕劻和袁世凯分开,所以她很庆幸她自己几年前预作的安排,她钦佩起自己的高明、自己的眼光来。

  几年前袁世凯的势力在膨胀的时候,她才感到她犯了个大错误,不该让袁世凯训练新兵,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她时刻在寻找着补救错误的措施。首先,她要逐一地、慢慢地削去袁世凯的军权,没有了军权,袁世凯就成了拔去了毒牙的眼睛蛇;其次,立的储君不能和他有任何关系或隐藏的亲近关系,不然,必然被大奸巨猾的袁世凯所哄骗。那么谁是最痛恨袁世凯的人呢?当然是光绪,倘若光绪有儿子,还真的可以让他继承大统,可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那么还有谁最恨袁世凯?还有谁绝对不会被袁世凯的假象虚伪所迷惑?那就是光绪帝的弟弟们。可是如果让光绪的弟弟们承继光绪的职位,那和光绪帝又有何区别?还不是最终又要从她慈禧手里夺权?那不等于她又树了一个敌人!立溥伟行吗?这个奕訢的孙子。

  想到奕訢,慈禧的心里就涌起一起暖流,当年多亏了奕訢的支持才治服了肃顺他们,才有了今天这一切,不然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可是立溥伟也同立溥仪的弟弟们一样,溥伟的年龄太大,他们都会像载湉一样的。慈禧绝不允许大权有一刻的旁落。那么怎样才能既保住自己的大权不致旁落,又使得所立的新君绝不会上袁世凯的当呢?慈禧心生一计:把荣禄的女儿嫁给光绪的弟弟载沣,依靠这两个家族的势力来对抗袁世凯和奕劻,同时立载沣的儿子为储君,他登基的时候年龄绝不会大,那么她慈禧就仍能垂帘听政,何况载沣又是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人,他办事,慈禧是绝对放心的。这大清的权力,仍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中。立幼君、立与袁世凯为敌的人,这就是她的思路。可惜,荣禄死得太早,不然她既可以向老情人显示她的安排给老情人以安慰,又可以和荣禄一起对付袁世凯,就不会感到今天这样孤立无援了。

  回想几年前的往事,慈禧既为她的预作安排而得意,又为荣禄的过早去世而悲酸。现在载沣的儿子溥仪已经三岁,就让这三岁的孩子做储君吧。可是她不能不有所担心,万一自己……,她马上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万一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体再差,也能活到八九十岁,在这段时间里,她有足够的时间为小皇帝扫平道路。想到这,她又悲从中来,荣禄过早地去世了,不然她也没有必要担心这些事情了。她不由感到自己势孤力单,对局势的左右感到力不从心。

  “我真的老了。”慈禧叹道,可她又坚定地认为:“我有足够的时间为幼君扫平道路,我一定会办到的,天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李莲英意外地被慈禧太后屏出仁寿殿,内心疑惑不已。难道老佛爷真的想把储君的位子留给载振?——不可能,从刚才的谈话看,慈禧的话明显的是试探奕劻的反应,分明是对奕劻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来自于奕劻和袁世凯的亲密关系。不然,她在向奕劻提起袁世凯的时候,两只眼睛就不会那么圆睁着盯住奕劻。只有奕劻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真的以为太后是想重用袁世凯,竟然替袁世凯谢起恩来。这么说来,在太后的心中仍然没定储君。确实的,宗室近支中没有合适的人选。

  关键的时候到了!李莲英认为现在更应该使出手段让慈禧和他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与他更加无法割舍。太后的感情可以让他登上皇帝的宝座。

  为巩固并加深自己和慈禧太后间的关系,李莲英行动起来,作了周密地安排。

  晚上,各个大门已经关上下键。西北风刮起来,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刺刺地响着。月亮被蒙上一层薄云,花草树木亭台楼榭的影子轮廓不明模模糊糊,似乎在晃动。

  一个宫女正走在前往太后画舫的小路上。突然,一个人不知是从天上掉下的还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已经站立在她的面前,长着硬胡茬,咧着嘴嘿嘿地笑着。

  “啊——”宫女的惊叫撕破了夜空。

  几个太监把瘫软昏晕在地上的宫女挟到太后的寝宫。

  慈禧问道:“见到鬼了,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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