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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门销烟逞英豪 正当林则徐在江苏被国内经济问题纠缠不休的时候,资本主义英国图谋打开中国大门的活动,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1831年,英国以商人和厂主组成的辉格党战胜土地贵族组成的托利党,在国会中取得胜利,英国枢密院任命具有英王使节身份的驻华商务监督律劳卑接替东印度公司在广州的“大班”,保护和开拓英国资产阶级在中国的侵略权益。英国政府决计保护和扩大被誉为“最安全和最有绅士气派的投机生意”—— 鸦片贸易。 在英国政府的共谋和卵翼下,鸦片贸易空前繁荣,规模越来越大。无产阶级革命先辈马克思曾指出:1834年“在鸦片贸易史上,标志着一个时代”,“由于东印度公司从商务机关改组为纯粹的行政机关,对华贸易就完全转到了英国私人企业手里,他们干得非常起劲,以致不顾天朝的拼命抵制,在1837年就已将价值 2500万美元的3.9万箱鸦片顺利地偷运入中国”。 每年西南季候风盛发之时, 满载大小“公班”、“白皮”烟箱的英国桅船,从印度络绎而来,纷纷盘进停泊在零丁洋一带的鸦片趸船上,等候中国买主们前去取货。这些浮动的贩烟巢穴,开始仅有几只,发展到1837年已有25只,“以英吉利所属之港脚为多”。 根据历年中国官方关于各地鸦片流毒情况的报告,英、美等国鸦片贩子通过分赃利润、重贿收买等无耻手段,勾联中国烟贩、腐败官吏兵丁,建成了一个几乎遍及全中国的贩烟毒网。以贩毒为生的鸦片贩卖集团,人数在百万以上,仅“闽越之民,自富商大贾,以及网鱼拾蚌,推埋剽劫之徒,逐其利者不下数十万人”。利用包庇走私贪污中饱的人,上至朝廷,下至吏胥,兵弁,构成一个庞大的鸦片受贿集团。负责缉私的地方官吏、兵弁等是直接的受贿者,他们主要是收受烟贩现银和鸦片的贿赂,以得赃纵放得利的。 在贿赂公行的情况下,道光帝一次又一次的严厉禁烟命令,毫无实际效果。鸦片贩卖集团和受贿集团狼狈为奸,互为利用,结成一股最黑暗、最腐朽的恶势力。倚仗英国政府的支持和中国鸦片贩卖、受贿集团的配合,英国海盗商人的余孽——鸦片贩子们通过鸦片贸易从中国掠走大量的白银,扭转了贸易逆差。 从1833年起,英国资产阶级已经无须向中国输入白银,便可购得大量茶叶,转售给国内和欧洲各国,从中牟取巨额暴利。 鸦片给英国带来血腥的暴利,却给中国留下无究的祸害。“鸦片不仅戕害人的健康, 而且还麻痹人的智力与意志”,白银不断地消耗于月白灯红的鬼市中,夺走了正常的社会购买力,白银大量地外流,银贵钱贱日益严重, 导致金融恐慌,“以致天朝帝国的银源有枯竭的危险”。这样,外国资本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便在鸦片流毒问题上日益明显化和尖锐化,禁烟与否,开始成为中国社会各阶级瞩目的中心了。 1834年前后,在鸦片贩卖的中心——广州,已经形成一股主张“弛禁”的政治势力。他们打着拯救银荒的旗号,鼓吹“弛关禁,而厚征其税,责商必与易货, 严银买罪名”,“听民间得自种罂粟”。与此同时,在京师,以南方出身的中小官僚和封建士大夫为主体的、主张“严禁”的政治势力,也迅速地集结。1835年10月26日,黄爵滋上疏陈当务之急,力主严禁鸦片。查奥海关之税,所入者不过百万,而鸦片烟之银,漏出外洋者,不下二三千万,以无用有害之物,毒中国之人,而又竭中国之财,夷计之狡,莫甚于此”。道光帝从登极后不久就厉申禁烟,但他的决心实际上有多大,那是值得研究的。1830年以来,言路条陈开始揭露鸦片对国家财用的危害,他不得不于1831年发动一次雷厉风行、几乎遍于全国的查禁。 林则徐早年就注意到鸦片的流毒,其始是从吸食鸦片有伤人心风俗的观点出发的。经过多年在东南地区为官的实际体察,已经看出“鸦片以土易银,直可谓之谋财害命”,“自鸦片盛行之后, 外洋并不必以洋钱易纹银,而直以此物为奇货,真为厉于国计民生,尤堪发指!”在江苏巡抚任上, 忠实地执行了清政府的禁烟法令,又采访戒烟良方10余种,向民间推广,供鸦片吸食者服用除瘾。他严令禁止种植、贩售和买食鸦片,在海关严加巡逻,务绝其源。在他的努力下,江苏的禁烟取得初步成效。 林则徐主张严禁鸦片的信念,并不曾发生过动摇。 他在任湖广总督期间,还注意到鸦片泛滥对军队官兵的腐蚀,严禁营兵吸食。同时,根据江苏禁烟的实践经验,继续向民间推广除瘾良方,号召鸦片吸食者戒烟。 英国驻华商务监督查理·义律,拒绝执行中国的禁烟法令。1837年10月,邓廷桢奏准实施驱逐英吉利趸船及拿办窑口鸦片走私章程,广州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然而,英国鸦片贩子在义律的支持下,肆无忌惮地进行武装走私,并用重贿买通水师巡船和关口吏胥,使鸦片贸易在1838年再度兴旺起来。 几十只悬挂英国国旗的欧洲武装快船,公开窜到珠江江面贩毒, 从虎门到花地,“差不多沿河各处都成为这种贸易的舞台了”。对于清政府来说,严禁鸦片与否,已经成为迫在眉睫、非解决不可的大问题了。 1838年6月2日,黄爵滋向道光帝上《请严塞漏卮以培国本折》,“若再三数年间,银价愈贵,奏销如何能办?税课如何能清?设有不测之用,又如何能支 ?”吁请严塞漏卮,禁绝鸦片。 他认为鸦片非不能禁,而是未知其所以禁。“耗银之多, 由于贩烟之盛;贩烟之盛,由于食烟之众”,要肃清鸦片流毒,“必先重治吸食”,“无吸食自无兴贩, 则外夷之烟自不来矣”。他建议严降谕旨,准给鸦片吸食者一年期限戒瘾,若一年之后仍吸食,是不奉法之乱民,置之重刑,罪以死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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