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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曾跟随戈尔巴乔夫工作,为他筹划过几十次访闷,经验非常丰富。认识他还是在我与米哈伊尔·谢尔盏耶维奇进行正式和非正式会见的时候。在戈尔巴乔夫办公塞,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舍甫琴柯态度温和,富有同情心,通情达理,深得人们的敬仰;在我与戈尔巴乔夫进行告别谈话时,舍甫琴柯向自己的同事宣布辞职。他与自己的小伙子们一起准备收拾零七八碎的东西,但未来得及收拾完。我接见了他,并请他与我一起工作。他有点儿不安地说:“这怎么行啊,我可是跟戈尔巴乔夫工作过。”我回答说,这很好嘛,您有经验,而这也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我知道,舍甫琴柯“收藏”历次经他准备的访问资料,目前他收集的访问资料有50次之多。跟我在一起,他的收藏增加得更快,因为我每次出访,一般总是把两三个正式访问结合在一起,如伦敦——布达佩斯,华盛顿——涯太华,华沙——布拉格——布拉迪斯拉发,等等。

  现在谈谈礼品。礼品在访问期间纯属于象征性的东西,一般来说,它们仅仅代表文化价值,基本上是一些我国民间手工艺品。不过,我们一直在努力挑选礼品,不仅仅是从爱好和送件有意义的作品出发,而且要考虑到预定受礼人的个性、性格和兴趣。要知道,这尽管是一种礼节性的礼品。但毕竟是礼品!乔治·布什曾当过海军航空兵。赠给他的礼物是一些骨制小舰艇,这是些体积不大但雕刻精致的玩具模型。安德烈奥蒂是个棋迷,我们就送给他一副特制象棋作礼物。送给赫尔穆特·科尔的礼物是我国的山地矿石,因为我知道他酷爱各种小石头。

  每次出访迎送我的人,比过去要少得多。那时,所有的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以及其他一大帮人,都得到机场迎送。这一套一直使我感到厌恶。人必须工作,面他们却被拖拉着去弗努科沃机场、现在,我请去机场的人,都是在起飞前必须跟他商讨那些刻不容缓的急事的人。

  就隆重的程度(似乎有人说过,这是一种豪华)而富,最使我永志不忘的,也许是在白色汉宫对英图文王的拜访。伊丽莎白二世女王本人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同时兼有自然、温柔、朴实、娴雅等美德,与她一起感到舒适,轻松,与此同时,我和娜依娜一刻都未忘记我们是在英国女王那里做客。

  这次拜访已不能用“礼节”这个枯燥的词来称谓了。

  当然,我也牢记那次对韩国的访问。看来我还是第一次充分体验到什么是东方文雅,什么是东方情调,这是一种含蓄的捉摸不透的美……

  我觉得。娜依娜·约瑟福夫娜应该多出去走一定。据我看来,她坦率、自然,有一种女性的温柔和文静,并以此博得了人们的好感。她对装束并没有极强烈的嗜好,但看起来总是那么出色,那么引人注目,而且是她亲自打扮自己的仪表,不用助手。

  真正的妇亥运动是与慈善事业、关心儿童和争取男女平等密切相关的,它具有良好的作用。这种运动在我们这儿还处在萌芽时期。娜依娜·约瑟福夫娜对这些问题非常感兴趣。她作为“第一夫人”,显然不应当老呆在家里。

  当我们与娜依娜一起到国外进行正式访问时,我虽然没有多少时间,但仍旧用眼角观察妻子在那种场合的表现。我感到由衷高兴的是,她竟然能有机地溶入到那个对她似乎格格不入的官方政治和礼仪世界中去。

  娜依娜从不把自己装扮成政治活动家,从未干涉过政治,也从来没给我提过政治性建议。她在国外的访问计划只与家庭、妇幼保健等问题有关,与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有关。她凭直觉捉摸透了她应该怎么做和不应该怎么做,她始终保持自我,这一点连我都很赞赏。

  还有,她对待礼节极其认真: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论在什么地方,她从不迟到一分钟。老实说,我以前甚至都末料到她在最复杂的情况下竞能如此自然地使自己保持从容的举止。去博物馆参观,她会心平气和地承认:这位艺术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我知道,我喜欢他。关于这个人我只听说过。这是我喜爱的一张画。就连别人对我说的那些赞美她的话,首先也都是说她是个不怕自然表露自己的非常自然的人。她由衷地赞赏那些令她神往的东西,但如果谈起某种丑陋的行为,她也会生气。凡接见过她的人都喜欢这种真诚,它能帮助人们轻松地找到共同语言。

  在国外,我不可能像在俄罗斯一样大量地不慌不忙地会见普通人,也不可能谈他们的日常生活、烦恼和各种问题。结果是妻子为我收集这些信息。她有一双非常敏锐的女性的眼睛,能洞察男性有可能忽略的许许多多的小事。正是她会向我讲述自己对我们去过的某个国家的感受,比专家讲得更有意思。这使我自己对在那里曾解决的某个问题的印象再次立体地呈现在眼前,我突然开始明白:有的我们尚未谈妥,有的我们忽略了,有的我们还做得不够。也就是说,在这些似乎非常隆重而又脱离正常生活的出访中,妻子能给予我实际的帮助。而在家里,她便平静地重新拾起自己那些平平常常的家务事。

  温哥华日记

  一般说来,如何准备对某个国家的访问呢?

  首先是搜集材料。这可能是书、杂志、报纸,或各种历史资料。然后在所收集材料的基础上,逐个编写出每位国家领袖——国家元首、总理,以及反对源领袖等人的立体性资料。

  这种资料相当详尽,除了简历之外,还包括每个人的“心理肖像”。甚至直到对其妻子儿女的描述。接着,我就逐步研究这些资料,并在想像中开始进入该国现实情况,在想像中与未来的谈话对手交往,与他们就可能意外提出的题目进行对话。我重温这个国家的历史、地理,更准确地了解我们两国关系史中的种种细节。

  这一切都必须记在脑子里,因为在当地会经常用到这些资料。

  接着,列出将签署的正式文件清单。例如,我们在美国签署了20份文件,在匈牙利签署了9份文件。这都是需要两国政府和政府部门共同实施的条约、经济协定和重大项目的协议。

  在出访之前,双方互换先遣代表,讨论访问的全程路线,确定所谓的正式代表和随行人员、护卫人员、专家和顾问。我随身只带工作中必不可少的那些人,这自然是礼宾处、外交部和安全保卫人员,也经常带着对外经济联络部的人。

  我们分乘两架伊尔一62型客机前往,一架主机和一架先头飞机。

  还要准备一份会谈和谈判的问题清单,其中某国家的内部情况,对有争议问题的观点具有重要意义。两国外交部和国家领导人的国际事务助理一般都力争使有争议的条文尽可能提前达成协议,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则由我们领导人自己在访问过程中找到接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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