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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排练中,卓别林留心观察,记下了什么叫舞台技术,怎样进行角色间的配合,怎样停顿和开始,怎样巧妙地递点子给别人让他转身或坐、立等。这出戏无论在伦敦或外省的演出都盛况空前,共上演了10个半月。在回到伦敦演出时,卓别林跟管事的争取了一下,让他哥哥雪尼进入戏班,扮剧中一个小配角。这样兄弟俩在一块儿学艺、生活、挣钱,然后租了一套好房子,把恢复了理智的母亲接到一起住,在客厅里放了一台钢琴,在母亲的卧室里摆了鲜花。母亲看到儿子们正在长大,学艺有成,感到十分欣慰。

  从13岁起,卓别林在伦敦戏剧界渐为人识。1905年《福尔摩斯》的改编者、美国演员吉勒特来到伦敦续演此剧,剧团邀请16岁的卓别林为吉勒特配戏,继而在正剧中也用他饰比利一角。戏在伦敦西区上演,西区是上流社会所在,当了西区的演员,就意味着身份不同于那些小剧团了。卓别林跨过了泰晤士河,出入于约克公爵戏院。吉勒特的福尔摩斯一演而大红,后来欧美一些画家就以吉勒特的形象,为《福尔摩斯探案》作插图。就连希腊国王及王后也驾临约克公爵戏院观看这 出戏。

  演完这出戏后,卓别林又在一个马戏团呆了一段,当过杂耍演员。然后在歌舞短剧和笑剧中,饰演一个名闻18世纪英国的大盗和一个以不流血施行外科手术著名的博迪医生。他在外形上把自己打扮得跟博迪医生惟妙惟肖,并竭力刻画一个学者和教授式人物的性格。虽然是取笑而已,但他已在注意将自己训练成喜剧演员了。同时从16岁起,他每天练习小提琴、大提琴4~6小时,每周都请戏院的乐队指挥或乐手教他。

  第五章 卡尔诺的青年幻想家

  卓别林的青春期自然也在这一时期开始,他向往那些富有热情、轻率莽撞的事情和浪漫惊险的生活。在当时那光怪陆离的社会环境中,有时难免想入非非、陷入空茫。例如那时犹太喜剧演员在伦敦最叫座,他就从美国笑话书里摘编出歌曲和对话,带上一大把假胡子模仿犹太人说话,排了一出轻歌舞。没想到在台下排起来还不错,一登台就不行了,假胡子遮不住他的青春年少,那些笑话观众早已耳熟能详;他的犹太口音听起来也别扭,更要命的是剧中内容是反犹太人的,而他竟不知道。于是与他5岁登台时相反,人们扔上台的不是便士而是桔子皮。他恐慌地从台上逃也似地下来,连那几本笑话和音乐书都没带走。

  这可怕的一晚,给少年得志的卓别林一个教训,使他认清了自己,知道自己不属于演轻歌舞剧的喜剧演员类型。

  那么演男主角如何,他也雄心勃勃地试了一下,在《快乐少校》的短剧中扮主角,一个多情、热心的丈夫。初时卓别林激情满腔,但演少校太太的却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也是一个女酒坛子。卓别林在演出中要把她搂在怀里,一边嗅她口鼻中喷出的酒臭气味,一面还要勉为其难地去热情地吻她。一周之后,卓别林想成为男主角的壮志雄心被那杜松子烧酒气冲得消失殆尽。

  挫折倒没有使卓别林消沉,他认定自己还是可以成为一个擅长刻画人物性格的喜剧演员。这时正是1907年,卓别林17岁,他等待着新的机会。此前,雪尼已经进入伦敦久负盛名的卡尔诺剧团,这是一个专演喜剧、闹剧、哑剧的大型剧团,有5个戏班在英国各地巡回演出,能组织精锐班子出国演出,甚至在美国设有分部。老板卡尔诺先生原来是一个著名的喜剧演员,正因为如此,当初雪尼多次向他推荐卓别林,说自己的弟弟有演喜剧的才能,卡尔诺先生总以他挑剔的目光说卓别 林还小。

  卡尔诺剧团那年最走红的短剧《足球赛》,由最叫座的名丑韦尔登主演。目光挑剔的卡尔诺先生仍不满意与之配戏的那个演员。因为这个,他让雪尼把卓别林叫去:“你哥哥介绍说你戏演得不错,你有把握和韦尔登先生合演《足球赛》吗?”卓别林意识到时来运转了,冲口而出:“我只要有机会就有把握。”卡尔诺先生笑笑:“17岁还很年轻啊,可你看上去比17岁还要小。”卓别林马上耸耸肩:“那只是一个化妆问题。”卡尔诺先生大笑,他从这个神气动作看到了一个喜剧演员。于是决定,一周之后由卓别林来试演两周。

  卓别林在前面这周只有两次与韦尔登先生排练的机会,因为那位名角不高兴排来排去,他要玩高尔夫球,他每周的包银是卓别林这些小演员的10倍。排练的时候,卓别林也没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韦尔登甚至因他台词念得慢而怀疑他是否胜任角色。卓别林却在暗中努力,每晚去观看《足球赛》,看他要扮演的那个角色如何演。这一看他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可以超过那个演得呆笨而不自然的倒霉人。

  轮到卓别林时,这台戏放到了伦敦游艺场上演。那天晚上卓别林的神经紧张得像时钟上拧紧了的发条一样,他来回在巨大的舞台后台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加默默祈祷。但乐声一响起来,幕布一升起来,就由不得他再焦急紧张。脚步一迈上台头脑反而清醒了,“按自己设计好的去做”,他背对着观众一步步走到台子中间。从表面看,他穿的是大礼服,戴的是大礼帽,脚下皮鞋还套着鞋罩,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真是衣冠楚楚。当他一转过身来,脸上却赫然“长”着个大红鼻子,出人意料。观众不由发出了笑声,以往每次在韦尔登出场前是没有这个效果的。

  卓别林心里有底了,高招迭出:他耸耸肩,“噼叭”弹了一下手指,走起了圆场;在一个哑铃上绊了个跟头,手杖下意识地挥上去。结果是人刚站好,手杖挥在一个吊球上,这球“叭”地反弹到他脸上,打得他东倒西歪,手杖又扬起来从侧面给他脑袋一下,观众们哄堂大笑,乐不可支。他从从容容、轻松自如地演下去,裤子不知怎么褪下去了,一颗钮扣也丢了。他四下寻找,假装捡到了什么,拿起一瞧,马上气呼呼地扔掉:“这该死的兔子!”观众们笑个不停。韦尔登一出场,卓别林又激动地搂着他,悄声细气地说:

  “糟糕,给我一根别针扣住裤子,快!”这些插科打诨,都不曾排练过,是卓别林自己的创意,也为韦尔登出场之后两人的表演创造了条件。

  演出非常成功,卓别林下台后,演员们都与他握手祝贺他。那天晚上,卓别林在回家的途中,倚在威斯敏斯特大桥的栏杆上,看着夜色中闪亮的河水,静静地流向远方,心中快乐的简直想哭,这次成功又是他的一个人生转折。

  第二、三天晚上,卓别林一出场,掌声就响起,高明的观众并不歧视有才华的年轻演员。于是卡尔诺先生,提前与他签订了演出一年的合同,每周付酬4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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