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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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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朋友——请进来,达孟,你好; 你太太好?——人们说,问题已经解决, 那条法律刚被通过——令郎也…… 据说,密奈打算脱离革命队伍, ——令尊大人?……谢谢。你读过公报么? ——没有,我是问……我知道那阴谋的内幕。 你呢,没什么新闻?——有,今天早上, 我重读过……你读过最近一期的能报么? 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你的事情怎么样? ——还好。我最近出版的那部作品, 销路很广:今天早上,我又拟好了 一篇戏剧的轮廓——原来没什么新闻, 少陪了!——岂有此理! 一个写过许多战事剧本,这些剧本又曾经全学塾上演,受到普遍欢迎的作家,写悲剧决不止一篇。他正向着戏剧创作方面发展。这首先由于他天生的文才,其次由于伏尔泰戏剧作品的引诱。先前,拉渥列曾给过他一部伏尔泰戏剧集,他在病中就把它从头到尾都阅读了。写过《伊尔妲美纳》之后两年,他又开始了一篇完全合乎古典作法的新剧本。剧本分五幕,时间地点都不超过三一律的规定,里面有梦,有心腹人,一应俱全。但是这时他已经十五岁,在写作中已经感到乏味,只写到第二幕便止住。他开始写滑稽歌舞剧《巧遇可以成事》。此后就转向戏剧,写了《伊纳丝·特·卡斯德咯》。作为雨果的第一篇剧作,他戏剧创作的出发点,那是值得一看的。 为了在这里集中地谈一谈他初期的文艺生活,我需要涉及后来的一些事实,现在就来说一说他最早发表的作品。 后面我们还要提到,阿贝尔有一个朋友是印刷家,名叫齐雷。他给雨果印了一篇《咏旺代》的古体歌和一篇幅讽刺诗《电报》。两篇作品销售的数目还都过得去。 于是阿贝尔想办一种半月刊,就跟他的两个弟弟和几位朋友办了《文艺保守报》,维克多投稿很勤。 在这刊物里,他发表了《布格·雅加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来讲,他如何在一八一八年,用十五天的时间,写成了这部书。七年之后,一八二五年,年青的维克多又把少年时代的作品大部分加以修改,但是,《布格·雅加尔》的最初本,他十六岁时赶写起来的真作,我认为还是有它的价值,和引人之处的,因此把它附录在后面。 《文艺保守报》每期都有维克多的诗和散文。内容带着十足的保王色彩。这些诗文大部分在后来的《短歌与民谣集》和《文哲杂谈》里发表出来。但是,在《文艺保守报》和抄本里,把标准放宽些还可以搜集一些值得一看的作品。其中有古体诗、有讽刺诗、小说、戏剧、文学和哲学论文。看了这些诗文,就看见了诗人日后的作品的雏形和样本。 在最后一个抄本,也就是说,在最好的一个抄本的第一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我出世以前干下的蠢事。”——在这句话上面画着一外鸟卵,鸟卵里边有一些不成形状的难看的东西,下边写着:“鸟”。如果有人想看一看鸟儿在卵里形成的经过,并且认为那里边已经看出鸟儿飞翔的开始,请端详一下这个卵吧。 第二十九章 初次跟法兰西学院发生关系 一八一七年,法兰西学院提出文艺奖金诗题:《在任何生活情况下,学习给于我们的快乐》。 “我竞赛一下,如何?”维克多心想。 一转念头,他便着手写作。 不料诗写完,困难开始了。如何把作品送达呢?关于参赛的事,维克多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没有告诉哥哥和母亲;他心想,如果竞赛得奖,来个一鸣惊人;如果失败,免得丢人。但是如何把诗和提出作者名字的附函送达学院的秘书处却是个问题。学塾里的学员只有星期天可以外出,而星期天秘书处不办公。再则,诗到星期一才能脱稿,而星期四便是收稿的期限。单独一人没有办法,维克多只得找个心腹人商量。他把重大的秘密告诉了皮斯卡拉,皮斯卡拉一听,先是一愣,接着是十分高兴,他就把事情安排妥当。 星期四是学塾集体外出散步的日子,领队人就是皮斯卡拉。他把队伍领到法兰西学院前面,停下来,见了学院的建筑和院门前的石狮子,大家观赏赞美不止。正当别的同学在细看喷水池时,他领着维克多溜进学院。学院传达员看见两个神色慌张的青年问他秘书处在那里,然后又连忙向楼梯口奔去。维克多幸亏带了一个心腹人,否则他独自一个决不敢闯进来。那天第一个开门,第一个走进秘书处的是皮斯卡拉。维克多跟在后面,心头乱跳。他看见办公桌上堆着许多硬纸片,一个白发老人,巍然坐在那里。这神圣文献的守护者名字叫:卡尔陀。 维克多呈上他的诗和附函,两手直哆嗦。皮斯卡拉还比较镇静,吞吞吐吐的加了几句解释。那老人拿起笔,在信和诗上写了“十五”这个号码,维克多师生两个连忙奔下楼梯,自觉胆大包天,一面说,只要有决心,任何艰难事情都是办得了的。 他们正走下楼梯。自鸣得意,维克多迎面撞着从外面进来的阿贝尔。 “嗨,”阿贝尔说,“你怎么在这里?” 维克多满脸通红。 皮斯卡拉被人捉住,无法抵赖,只得全盘招认。维克多满心以为犯下天大的罪过,逃不了一场痛骂。不料阿贝尔早已过了十五岁的年龄,并已出了校门,他并不害怕法兰西学院,认为维克多的举动毫不足怪。维克多放了心,请大哥为他严守秘密。 “放心吧!”大哥说,“不给你到处宣扬才怪!” 维克多和皮斯卡拉抱着何种心情,一会希望一会忧惧,等待手中掌握着诗人荣誉的学院的决定,自然无须多说了。但是这样沉重的心事也不妨碍课余游戏。维克多有了皮球和跳羊也就暂时忘了法兰西学院。一天他正在玩木棒,看见阿贝尔带着两个朋友走进来。 “这里来,傻瓜!”大哥叫他。 他走上前,心里一阵乱。 “你真会瞎扯!你把这类废话写在诗里干什么?谁问你的年龄来着?学院以为你骗人。否则的话,倒得了奖了。小驴儿!你得了表扬。” 这是维克多·雨果先生第一次听到他自己在文艺上获得成功的消息。 阿贝尔欢跃的脸容易暴露他口中粗鲁的言辞是装腔,实际上他非常高兴。学院秘书长雷奴亚先生宣读蒂童恋爱故事的一节,得到听众尤其是女性听众热烈的赞扬。法兰西学院怀疑他的年龄,正是增加他的荣誉,报告上说: “作者在诗里说他只有十五岁: 遥避城市和朝廷的喧嚣的我, 只见了三倍五个年头。 如果,他真不过是这年龄……” 在那时代,受法兰西学院的表扬是一件大事。报纸都关怀着维克多的消息。他的王国也因此增加了声威和群众;他的人民,有这样一个国王,也感到骄傲。欧仁的国民成群的逃亡,许多“牛”都变成了“犬”。至于哥尔第埃先生,即使太阳掉在他的学塾里,也不会感到更大的目眩神昏。 暴戾难驯的窦谷特也被征服了。这事发生在师生关系最紧张的关头。他们发生过一次争吵,宿怨还没有解除。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维克多常把自己写作的东西藏在一个抽屉里,并留心把抽屉锁好。一天,他回卧室,发现抽屉开着,稿件不见了。他毫不迟疑,立刻猜到,这是窦谷特干的勾当。他正要去追问这偷稿子的贼,有人来叫他去见窦谷特先生。他发现窦谷特和哥尔第埃面色严厉的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他所有的抄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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