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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霍华德·休斯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他终于刷新了横越大西洋的不着陆长途飞行的世界记录。

  他婉言谢绝了威廉·普利特大使的邀请,在巴黎没有做短暂停留,当飞机加足汽油后,他和机组人员马上跟大使及其欢迎的人们道别,登上机舱,驾驶“万国博览会号”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莫斯科飞去。

  从巴黎飞往莫斯科,要途经德国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上空。当时纳粹德国正在积极扩军备战,不同意美国飞机越过德国的领空,可是通过德国边境直往苏联是一条捷径,霍华德·休斯决定不理睬希特勒政府的警告,驾机在深夜偷偷地飞越德国边境,这是很危险的航行。

  次日清晨,莫斯科无线电广播电台,向全世界播放了一条最新消息:

  当天早晨4点10分,霍华德·休斯驾驶“1939年万国博览会号”在莫斯科机场安全降落。

  霍华德·休斯走出驾驶舱,对前来迎接的热情好客的俄国人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们,赶快加油,我们20分钟后就继续飞行。”在机场上,他和机组人员都来不及仔细品尝俄国人送来的美味佳馔,为了尽量减轻飞机的载重量,他们把对方赠送的可口的鱼子酱等苏联名产拒之舱外,事后不免感到惋惜。

  “万国博览会号”在莫斯科机场上仅仅停留了一刻钟左右,就加足汽油,立即飞往西伯利亚的鄂木斯克。

  乌拉尔山脉横贯南北,绵延两千多公里,是欧亚大陆的天然屏障。

  霍华德·休斯驾驶飞机在两千多公尺的空中,沿着乌拉尔山脉的悬岸峭壁飞行。他们携带的美国陆军航空兵总部绘制的地图上没有明确标出有些山峰的高度,只得尽量使飞机升高,有时机翼上挂满冰柱,驾驶舱的玻璃上结着冰花。霍华德·休斯及其同伴们在舱内也似乎感到寒气袭人,他们一生中都没有经历过这样艰难的航行,飞机随时都有撞毁的可能,这是对飞行员的技术和意志的严峻考验。

  “1939年万国博览会号”降落在雅库次克的简陋的机场上,许多西伯利亚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大型的飞机,他们端详着,议论纷纷。有些人指着机身上印着的“1939年”字样,大惑不解地问道:“美国人为什么要比我们多活一年呢?”机场上没有人懂英语,机组人员对俄语也一窍不通。霍华德·休斯一行人用各种手势比画了好久,这些西伯利亚人仍然莫名其妙。后来,一位机场工作人员赶往城里,请了一名略懂英语的教师前来充当翻译,总算解围,使飞机加满汽油,机组人员在当地居民的支持下,对飞机进行仔细检查和维修。

  从雅库次克至美国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这是环球飞行中最艰险的一段航程,途经不少高山峻岭,实际高度往往大大超过航空地图上的标高。霍华德·休斯驾驶飞机时非常谨小慎微,仿佛是闯入布满地雷和电网的敌军封锁线似的,特别是夜航时,天空与地面成了一片浑沌世界,山高岭陡,很难辨认,撞山的危险简直像一个幽灵般地始终跟随着他们。

  7月13日下午3点钟,当飞机安全降落在阿拉斯加的费克班克斯陆军机场上时,霍华德·休斯一行五人,全都大大地松了口气,为闯过这道“死亡航线”而庆幸不已。在前来迎接的人群当中,有一位中年妇女显得特别激动,她热泪盈眶,紧紧地握着霍华德·休斯的双手,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就是美国著名飞行员威利·普士特的夫人。去年的这时候,威利·普士特驾机进行环球飞行时,就是在阿拉斯加上空不幸遇难的,当时飞机撞在高山峭壁上,一声巨响,飞机炸成碎片。现在威利·普士特夫人跟所有在场的人们一样,为霍华德·休斯的成功而感到无比自豪和高兴,她预祝丈夫的同行们一帆风顺,完成这次环球飞行的伟大使命。

  她的这番话,代表了千千万万美国人的心声。

  带着同胞们的衷心祝福,霍华德·休斯及其伙伴们,驾驶着“1939年万国博览会号”继续飞行,当飞机越过加拿大的边界时,他们就仿佛看到矗立在纽约港口的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雕像,正在招手迎接他们凯旋归来哩。

  5.赢得了巨大的成就和荣誉

  经过3昼夜零19小时8分,霍华德·休斯驾驶“1939年万国博览会号”返回出发地纽约。

  当飞机抵达克鲁克林的贝内特机场附近的上空时,从无线电话里传来地面人员的话语:“我们已经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尽量维持好机场秩序,使你们不至于陷入前来欢迎的热情洋溢的人群的重重包围之中,请放心降落到我们机场上。”

  实际上,贝内特机场工作人员的许诺是难以兑现的。成千上万的纽约市民,闻讯后早已络绎不绝地赶来,守候在机场内外,他们手舞彩旗,载歌载舞,到处是欢声笑语,洋溢着节日般的喜庆气氛。纽约市政府特地出动了1100名警察维持秩序。

  霍华德·休斯进行的这次长途航行,不仅刷新了横越大西洋的飞行世界记录,而且创造了环球飞行所需时间最短的世界记录,在当时看来,这次环球飞行所产生的轰动效应,恐怕不亚于30年后,1969年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驾驶宇宙飞船首次登上月球哩。

  当“1939年万国博览会号”飞机停稳在贝内特机场上,霍华德·休斯刚走出机舱时,数以百计的记者就涌上前去,把他团团围住,摄影机的镁光灯闪耀不停,对于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出的各种问题,霍华德·休斯应接不暇。

  “休斯先生,您今后还会进行环球飞行吗?”

  “不会,绝对不会。”

  “您认为这次环球飞行的最大意义是什么?”

  “我认为这不只是创造了两项飞行世界记录,我还有不少重要收获,其中主要的是,我更加了解飞机的各种性能及其一些新的航空设备仪器的效用等情况,我记下了40多页航空笔记,我们重新绘制了西伯利亚北部海岸的地形图,发现以前的地图上的错误实在太多了。”

  “您胜利返航归来,此刻您感到最高兴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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