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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看上去我们是同志。我很高兴,因为许多妇女们喜欢甜酒。比如我们的高斯克。”

  “您是什么意思我们的高斯克?”我尖锐地问。

  “那个宫女,高斯克。她本是老王的心目中人。后来又成了我爸爸的爱宠。如果我肯喜欢她,她也可以成为我的清妇。你感觉奇怪吗?夫人!”

  “您把这话告诉一个陌生人?”我严肃地问。

  “高斯克小姐常陪伴老王,读书给他听,老王故世后,爸爸接受了高斯克,因为爸爸服从一切宫中传统风俗习惯。”

  我瞪眼看着他:“真的吗?”

  “夫人,您要知道我父亲是世上最孤独的人。我母亲多年不来看他。爸爸每天工作十六小时。晚上只有朋友陪伴他,高斯克常提着吉他唱歌娱乐他们。”

  “为什么没有宫廷宴会,舞会呢?”

  “但是,夫人,我们没有皇后呀!”

  我默然缓缓地吸饮香槟。“如果殿下结了婚,一切皆会两样了。”

  “您想年轻公主会在那庞大、冷静的宫殿里快乐吗?爸爸近年来越来越古怪。”

  奥斯加面现忧郁神情。我说:“您不会反对您自己的父亲吧?殿下!”

  “当然不会。我父亲的外交政策稳固了瑞典在欧洲的地位。这是任何人做不到而不能否认的事实。他在商业上替瑞典赚了不少金钱,使一个濒临破产的国家一转而成为富有。此外,瑞典能获得独立也需要感谢我父亲。可是,今日他却反对国会的许多提议。为什么?因为他害怕,过分的解放会造成革命,革命会使他失去皇冠,夫人,我是否使您厌倦?”

  我摇摇头。

  “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党派迫使国王退位,而命我继承皇位。”

  “这些您不可以去想,更不应该去讲,殿下。”我嘴唇颤动说道。

  他肩膀向前陷落:“我希望成为一个作曲家,我对于政治实在厌恶至极。爸爸不应该单接待贵族,他应该同时接待平民。”

  这时我无法再忍。我问:“哪个高斯克小姐?”

  “爸爸并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只是人家一个情妇而已。夫人,您知道爸爸近来命高斯克小姐带着吉他琴到我卧房里,意图教我爱情的秘密。”

  “您父亲也许是好意。殿下。”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母亲禁止我去观看拿破仑加冕典礼。她允许日后让我参加另一个更美丽、更伟大的加冕典礼。可是我爸爸加冕时,我母亲并没有来。夫人,您是否在流泪?”

  “在瑞典您母亲是不受欢迎的。”

  “不受欢迎?我父亲使她做两个国家的皇后,但她仍不肯来。”

  “或许您母亲根本不配做皇后。”

  “夫人,我母亲太固执,至少和我父亲一样固执,瑞典非但欢迎她,同时瑞典需要她!”

  “如果真是这样,我想皇后一定会来的。”

  “妈妈,谢谢上帝,妈妈!现在您可以把那面纱拿下,让我看清你的脸吧。您一点也未改变,您比先前更美丽了。您的眼睛更大更黑了、面颊益发丰满了。为什么您要哭泣,妈妈?”“什么时候你认出是我的?奥斯加?”

  “认出?我在查理曼大帝墓前等待您呀!”

  “我想不到卢安皓会泄漏秘密。”

  “这不能责怪卢安皓,我早已期待这样一天了。”

  “奥斯加,关于爸爸的事是真实吗?”

  “当然,只是我夸张一点,为的促使您快点回来。什么时候您回来呀?妈妈!”

  我把手放在奥斯加面颊上,我感觉到他的胡须。

  “奥斯加,你已长成了,你有胡子。你不知道以前在斯德哥尔摩,他们使我多难堪。”

  “妈妈,我的小妈妈。谁使您难堪,太后、皇后皆先后去世了,现在不要忘了您是皇后。”

  “现在我要问你,奥斯加,关于我的儿媳的事。”

  “爸爸列了一张长单子,各国的公主,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丑陋。”

  “我希望你娶一个你爱的女孩子,奥斯加。”

  “妈妈,你回来时,我要您看看我的小女儿,奥斯佳拉。她的母亲叫做佳克特·葛兰司托。可惜我不能娶她为妻,因为她是个平民。”

  我的心跳了一下,我现在已是祖母了,祖母是老太太了。

  “爸爸知道吗?”

  “千万不要告诉他,妈妈。”

  “您是否应该……”

  “娶她?妈妈,您不要忘了我是太子身分呀!爸爸希望我娶普鲁士公主,或者汉诺威公主。”

  “听着,奥斯加,我本意要与你同去比利时参加一个婚礼,朱莉姨妈的女儿将嫁给卢欣的儿子。同时我还要你去看看皓坦丝。”

  “对于波拿巴家人,我不感到什么兴趣。”

  “我要你见见小流星。”

  “小流星,谁是小流垦?”

  “小流昨是约琴芬皇后的孙女,生得出奇的美丽。”

  “只怕爸爸反对。”

  “你放心,爸爸方面我会想办法。现在我们决定了。”

  “茶房,账单!”

  于是我与奥斯加臂挽臂的走出那座破旧咖啡馆。

  “小流星今年几岁?妈妈!”

  “十五岁。”

  “妈妈,您这次回来预备住多久?”

  “那要看情形,但我会把小流星一同带回来。”

  第二年春天,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小流星和奥斯加结了婚。我带她回到瑞典,我们称她约瑟芬娜。

  §一八二九年五月,斯德哥尔摩皇宫

  我吩咐宫女请太子奥斯加午后四点来见我。四点敲过,奥斯加准时而到。“陛下,有什么吩咐吗?”他问。

  “我要你同我去看一个地方,看一个老朋友。”我们彼此默然地走下楼梯,奥斯加跟在我后面,“我们最好散步去,天气如此的可爱。”

  天是一片青色,马拉湖水碧绿,远山上的雪已开始溶化。

  “我们现在去范司特拉·兰格顿。”我告诉他。

  奥斯加在前领路。一路上许多人向他行礼鞠躬。他也微笑着回礼。我则穿着得非常朴素。

  “现在已到了范司特拉·兰格顿。由这里到哪里去?陛下!”奥斯加问。

  “到一家绸缎店。是叫做普生开的店。我从未去过,但是我想不难寻找。”

  这时奥斯加大不高兴:“妈妈,我以为您有重要的事,故而我取消了两个约会。现在您要我陪伴您去绸缎店!为何不叫宫中承办人把绸缎拿到宫里给您挑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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