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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我们在《爱情与自由》这一颂歌中,听到那明亮的、无法遏制的极强烈的声音,就来自诗人自己。他为这一切歌唱:

  在这一夜,心口和酒杯
  我们都已装满,
  这儿,酒宴人人友爱,
  大家都是醉汉,一切平等相待!

  流浪者、快乐的姑娘、流浪乐师以及手艺人,齐声唱起万古流芳的叠句:

  滚开!靠法律保护的顺民!
  自由才是光荣的盛宴,
  法庭只为懦夫而设,
  教堂只给牧师方便!

  (同上书,第207页)

  彭斯写过上百首歌曲,这是其中最好的。这支歌曲已传唱到世界各地。

  彭斯自从与约翰逊决定合作刊出《苏格兰乐府》后,经常把自己搜集和创作的歌曲交给约翰逊。有时,罗伯特·彭斯又与斯米尔在城市里长久地徘徊。他们边走边谈,彭斯向斯米尔谈起诗人费格生,可是斯米尔不知道费格生埋葬在何处。费格生在医院逝世时斯米尔不在城里,好像是演员乌佳把他安葬的。

  2月里,大地几乎没有雪。彭斯又来到公墓,爱丁堡剧院的演员乌佳、斯米尔的朋友带他到公墓里的一座小山岗。乌佳记得自己曾用医院的大平板车和公家的棺材安葬了贫穷的鲍伯(费格生的爱称)。乌佳是惟一为费格生送行的人。鲍伯死在10月,他满23岁……彭斯决定帮费格生树立墓碑。

  晚上,彭斯仔细地削尖羽笔,他向当地教堂年长者和克诺克埃斯的地方教堂写道:

  高尚的人士们,我以忧虑的心情得知,在你们的公墓中,有一座荒废了的被人忘记的坟墓,长眠着正义的博得荣誉的诗人罗伯特·费格生的遗骨。他的才能永远为苏格兰增光……请求诸位,允许我在所敬爱的遗骸上建立起平民百姓的墓碑,为的是保存住诗人万古流芳的不朽的记忆。

  彭斯把信再看一遍,并写上自己的姓名和住址。

  彭斯为费格生立墓碑的请求,最终获得了教堂的同意和支持。彭斯从光滑的石板中为费格生挑选出一块墓碑,并在墓碑上刻上诗人费格生的名字、生日和逝世日,以及用诗来写的简短的墓志铭。

  彭斯曾亲自说过,他常常“用火”来象征自己的先驱。他从童年起就喜爱葛蕾的《墓园挽歌》,特别是那最后的诗行:

  这里边,是一位青年,
  生平从不曾受惠于“富贵”和“名声”;
  “知识”可没有轻视他生身的微贱,
  “消愁”把他标出来认作宠幸。
  他生性真挚,最乐于慷慨施惠,
  上苍也给了他同样慷慨的报酬;
  他给了“坎坷”全部的所有,一滴泪;
  从上苍全得了所求,一位朋友。

  (见卞之琳译《墓畔哀歌》)

  彭斯为费格生写的墓志铭,就好像接着葛蕾的诗行往下写似的:

  不论骨灰罐,不论宏伟的言论,
  不论对他偶像的保护都没有,
  只有无装饰的墓碑严肃地说:
  苏格兰!墓碑下是你的诗人!

  那些天里彭斯常常想起诗人葛蕾。一件不愉快的事也正是因为葛蕾而发生。一天,他参加一个朋友的早餐会,一名教士当着彭斯的面批评葛蕾的《墓畔挽歌》。彭斯顿时火冒三丈,非要那教士具体讲出该诗中哪几行写得不好。恰巧那个教士背不出原句,彭斯使用讥讽的口吻说:

  “先生,我现在明白了,一个人可以对诗句评得头头是道,但毕竟还是一个他妈的笨蛋。”

  女主人的小儿子,被彭斯气势汹汹的样子惊呆了,他坐在女主人的膝上,惊慌失措地看着彭斯。彭斯看到孩子的眼神,心生歉意,就向孩子弯下身去,带着微笑说:

  “请原谅,我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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