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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母亲又不相信法国医生,请来的德国医生又是个老庸医,莫扎特的母亲竟没去医院医治而被延误死在了旅馆里。这使莫扎特感到了深深的悔恨,他感到几个月中对母亲关心得太少了,他请求母亲的宽恕。

  然而,在《D大调“巴黎”交响曲》(K.297)演出获得非常成功的同一天,母亲却结束了她的一生。

  凌晨2点,沉浸在悲痛中的莫扎特给萨尔斯堡的神父写了一封信,要神父不要马上把母亲去世的消息告诉父亲,而只是先吹吹风:

  我恳求您帮我一个忙,我最大的愿望是请你给予我可怜的父亲以足以承受噩耗的心理支持,我也准备写封信给父亲,但我打算只写母亲病重……我的挚友,请您照顾我的父亲,为了避免父亲悲痛过度,请鼓励他,给他安慰。同时,也请你把一切转告给我姐姐,要她慢慢地向父亲透出风来……

  母亲去世了,父亲又远在故乡,莫扎特有生以来,就一直在父母的监管之下生活,从未离开过父母,现在他自由了,在父亲再远距离指挥他之前,他终于有了一个星期的自由。这是多么地难得呀。然而,莫扎特并未感到一种兴奋,找不到适当的工作,在巴黎就无以为生,而母亲的药费、弥撒及下葬费用,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如果等他赚到钱,那母亲的遗体早就发臭了,莫扎特只得四处去借钱。

  母亲的去世,并未使他感到自由的感觉,他反而想念起母亲来,再看看眼前自己的处境,他感到更是难受,“母亲现在要比我们幸福得多,说真的,在那一刹那间,我真想和她一起离去。”

  然而,一种对音乐的热爱和报答父母的心情使莫扎特感到应该努力去工作,应该像母亲仍在身边一样,因为只有音乐和必须完成父母交给的任务的责任感,才是莫扎特目前所必须去干的事情,“对了,工作,我要工作,我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

  莫扎特随即给父亲写信:

  最能鼓舞我奋发生命力的,就是我由衷地认定自己是个真正的奥地利人,一个男人,即使社会并未允许我随时都能开口,但是至少思想的自由和行动的自由是属于我的,我必须理智地对待生活!

  5.捕捉幻灭的初恋

  在巴黎,由于保护人格林越来越感到莫扎特过于老实,又不懂成功之道,所以渐渐地不喜欢莫扎特了。这时,莫扎特又听说曼海姆的整个宫廷包括韦贝尔的一家都搬到慕尼黑去了,所以他的心里更是烦躁极了,他给父亲写的信也是语无伦次,矛盾百出。但是,每当他忆起曼海姆红头巾下那双大大的黑眼睛,还有那修长洁白的颈项,还有那柔软颤抖的嘴唇和滚烫温顺的酥手,他就忍不住要拿出阿洛西娅送给他的丝绸钱包,深情地吻上几下。然后,理智清醒地向他的心上人写上一封信:

  最亲爱的阿洛西娅:

  我想你身体一定很好吧!请千万保重自己,因为健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我现在挺不错,没碰上什么麻烦事,可我心里还是不能平静。这种心情只有当我听到你的才华已经受到应得的赞赏和承认时才会改变。什么时候能享受和你重逢的欢乐,我才会感到无比幸福和宁静,我要在那狂喜之中用我的整个心灵拥抱你!啊,我是多么盼望这一天,千万遍地祈求这一天的到来!惟一使我感到安慰、看到希望的就是对你的思念,我恳求你给我写信。你真想象不到你的信能给我带来多么大的欢乐。听说你已在慕尼黑歌剧院找到工作,希望你给我写信谈谈你的学习情况,我一直都在殷切希望你能好好学演戏的。就这样吧!你知道,一切和你有关的情况对于我都是极其重要的!再见,我最亲爱的朋友!我多么盼望你给我写一封信呵,噢,请不要让我在失望中等待,在焦急中伤心!我急切地盼望你能早日来信。

  吻你的手,用我的真心拥抱你;我现在是,永远是你真正忠实的——朋友。

  沃·阿·莫

  然而,莫扎特的信写得再急切,再充满激情,他在巴黎期间,阿洛西娅却没有给他写过一封信,而只是偶尔写过几张小纸条,而这已被莫扎特视为珍贵,藏进了丝绸的钱包里了。

  渐渐地,莫扎特知道阿洛西娅有薪水1000弗罗林了,而她父亲也有600弗罗林,但一个初出茅庐的17岁的女高音演员是赚不到那么多工资的。渐渐地,莫扎特又知道阿洛西娅有了个防务大臣海迪克伯爵当保护人。

  这时,利奥波德又从家乡写信,说大主教出人意料地同意给莫扎特一个宫廷乐队副指挥的工作,薪金500弗罗林。父亲的崔促,格林又用计把莫扎特赶出了巴黎,可莫扎特却并不想急急地回家乡,他转悠转悠,来到了慕尼黑,他要去捕捉幻灭的初恋。

  到慕尼黑时正值圣诞节,凯泽希姆主教邀请莫扎特一起坐马车前去韦贝尔家。莫扎特坐在马车上,不停地把怀表掏出来看时间,他心里想着,“我已经写信给韦贝尔先生了,阿洛西娅会不会在家门口等我呢?”

  莫扎特想着想着,马蹄的“格答格答”声音在他听来都成了“阿洛西娅”、“阿洛西娅”……到了,到了,终于到了,那扇门前怎么这么热闹,噢,那好像是乐师们来祝贺节日的,噢,那不是韦贝尔吗,他正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呢。跳下马车的莫扎特是多么地激动啊,这就要见到心上人了,韦贝尔看到莫扎特,两人热烈地拥抱着,可莫扎特只是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他的心已飞走了,他急切地问:“阿洛西娅?”

  “噢,她在楼上。”莫扎特飞奔着冲上楼去,并边跑边脱去三角帽、厚厚的手套和大衣,在走廊口,莫扎特把衣服交给了仆人,然后他拍了拍他那最心爱的红色礼服,理了理头发。在打开客厅大门前,他略略地定了定神,警告自己不要在众人面前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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