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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为了从她那华盛顿监狱逃离片刻,莫妮卡再次造访了在洛杉矶的伯尼和芭芭拉。除了在那里能享受到一点正常的生活以外,她还能不断修补和父亲的隔阂。她说:“对我和父亲来说,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时刻。我开始更理解父亲和芭芭拉,他们也更懂得我了。第一次,他们站在前线,体会故事的每一分变化,每一个转折,因此他们开始和我一样紧张了。”

  继母和继女开始几乎形影不离。芭芭拉教莫妮卡编织,鼓励她重新操起缝纫旧业。她开始为朋友做包,做桌布,在每件物品上都缝上红白的棉布标签,上面写有“莫妮卡特别为你制作”。她说:“这很有治疗效果,提醒我自从生活在华盛顿,就一直听任我的绝技慢慢荒废。”

  芭芭拉的家庭,也就是勒内一家,对莫妮卡也非常好。事实上,他们甚至比伯尼家的一些人还要支持莫妮卡,后者有些有意和她保持距离,用挑剔的语调对莫妮卡写信,这伤害了伯尼和他的女儿。伯尼甚至还要怀着无声又无助的愤怒,听当地正统派犹太教的长者讨论是否该用宗教法把莫妮卡踢出他们宗教的大门。不过,伯尼妹妹汉娜一家对她非常支持。

  她呆在洛杉矶期间,不仅精神得到了滋养,而且正好有名的体能教练卡西·杜克也在这城市呆了一个月,她用活泼的测验帮助莫妮卡塑身。“快啊,女孩。”当她让莫妮卡骑段自行车或者在沙滩定时长跑时,卡西会用她特有的纽约腔(把许多音都发成k)喊叫。“快啊,女孩,你要坚强点,你需要力量。”这些运动的成功效果,在她去接刚从威尼斯沙滩享受归来的德国表妹娜塔丽的时候,得到充分展现。一个店里的女人走近这个脸蛋上过一千次封面的女孩,告诉她:“你长得真像莫妮卡·莱温斯基,就是瘦点。”

  至少,这场战争,她有机会获胜了。

  14.莱氏的明星律师金斯堡先生

  他喜欢自己的演员身份。1998年3月,他被邀请参加为庆祝《时代》杂志70周年而举办的晚宴——这场要求穿半正式礼服的晚宴群星闪耀,后来还被评为当年的名流晚宴。金斯堡欣然接受,还告诉莫妮卡,自己和同为荣誉嘉宾的克林顿都要作发言。他的当事人非常不安,不仅因为自己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可能再见到“英俊先生”,而且正是因为自己的悲惨境遇,金斯堡才能得到邀请。

  第二天,她还是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总统。金斯堡自吹自擂起来:“是啊,我见到他了,他说‘我祝她一路好运,’还朝我眨了眨眼。”莫妮卡得意洋洋,那个她拼命也要保护的男人还挂念着她,为她送上祝福,这令她兴奋。大概一个月以后,她才知道金斯堡只是和她开了个玩笑。

  这事恰好刻画出莫妮卡和她的明星律师之间紧张混乱的关系。他总是把自己看成是她的代父,从未意识到莫妮卡对总统的感情有多么深厚,自己那些不当又华丽的评论又如何加重了她的内心痛楚和公众羞辱。同时,喜欢在莱温斯基家庭成员间横插一杠子也是这个自称为“伯父金斯堡先生”的另一大问题。就像肯尼斯·斯塔尔一直是这个家庭的敌人,几周后金斯堡也被莫妮卡和她的家人看成一个敌人,无论是法律、情感还是经济方面。彼得·斯特劳斯专门指出这律师的最大弱点:“回头再想,他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他热爱表演,喜欢不计成本地到处活动,反而强化了莫妮卡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贝弗利山庄女孩的形象。”

  莫妮卡看着她家庭在压力下分崩离析的时候,她的律师正享受着聚光灯下的新生活。每天,一大堆记者都会围在金斯堡华盛顿大本营、都市俱乐部的门口,等他滔滔不绝地谈论今日话题。这造成大量复制活动,不过,声光世界的新国王让媒体中人也不满起来。“电视早餐”节目主持人凯迪·克利奇就提到,金斯堡曾经吹嘘自己有一天赶了五场电视脱口秀。

  当莫妮卡抱怨的时候,他就耸耸肩,说:“如果你不给熊(媒体)喂食,它就会因为饥饿而过来吃掉你。如果你喂的东西太多了,它就会扔还给你。不过,如果你喂熊喂的正好,那么它就会随便你干吗。”不幸的是,是在重要的《华盛顿邮报》编辑会上做即兴演讲,还是在电视台录音棚里敏捷地边想边说,金斯堡都只是不停地给熊喂食,不管他的手被熊咀嚼了多少次。

  他喜欢上镜,每次和莫妮卡出去吃饭或到其他公共场合总能招来大批记者和摄影师,这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而且也让媒体给她贴上了“毒瘾犯”的标签。比如说,1998年4月初,金斯堡要去费城的全美律师协会做主题发言,本来就是因为他飞速蹿红——如果不是臭名昭著的话,才拿到这个邀请的。金斯堡想让莫妮卡走出华盛顿公寓的四面墙,就带她一起去,他许诺说只要他们在酒店登记入住了,就会带她去看美国自由的象征——著名的自由塔。

  她回忆说,当他们来到酒店,大批电视台人员、记者和摄影师围在外头,她本以为会和金斯堡低调外出,不过他的想法不同:一个CNN记者走上前来,问他几时会去看自由钟。莫妮卡一下子恨上了她┑穆墒Α*“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内心是如此愤恨,于是就离开了。”当律师和他的当事人站在盛放着有着著名裂缝的自由钟的独立厅,四处浏览时,大概十来个记者和摄影师还跟在后面,狂拍不已。

  大量记者的存在就会吸引其他游客的注意力,果然,围观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打断了一个庆祝希腊独立日的游行队伍,活动的组织者也非常恼怒。所有注意力的中心却很苦恼:“这完全没有必要,就是因为比尔爱上镜,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不过,金斯堡也不是每回都能得逞的。4月初,他想要参加白宫组织的年度记者晚宴——按照传统,总统和第一夫人都是特邀嘉宾,莫妮卡和她全家都气愤地表示反对。换作平时,莫妮卡会非常欣喜地参加这样的活动,不过虽然也在邀请之列,但是她清楚在目前情况下,动动要去的念头也是愚不可及的。她的父母支持她,父亲还表示,如果金斯堡不理他们的抗议,坚持要去赴约的话,那么他们将另请高明了。最终,他放弃了原先的想法,不过这是一场莫妮卡全家根本没料到的战争。她回忆说:“太令人沮丧了。我的律师总是想当家作主。”

  金斯堡拼命要在公众面前出风头,不过更让人厌烦的是,他总喜欢潜入莫妮卡家庭氛围中,不断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执。比如说,3月份接受《时代》杂志的专访时,他热情地谈到了伯尼·莱温斯基,不过给了玛西娅一个“咄咄逼人”的评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一个家庭律师的本分。

  问题是,金斯堡没有把自己的角色仅仅看成一个律师,他经常吹嘘自己是莫妮卡独一无二的代父,还说自己在莫妮卡6岁的时候就吻过她的大腿内侧,“看看那些小痱子”。他还说自己造成了莫妮卡的重生,虽然他认识莫妮卡的时候,她已经20岁出头了。考虑到这案子具有的性意味,这些话不仅很不恰当,而且容易引起人们的想象。更对莫妮卡不敬的是,他曾经还形容她是“一条24岁困在力比多之笼的狗”,这话也很快就印上了《时代》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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