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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十三、半夜营救基辛格

  ——“告诉他们,这件事涉及一个女人!”

  带引亨利·基辛格进入巴黎与中国人和北越人进行秘密谈判这件事,通常总会遇到种种困难和复杂的情况。他一般带领两个助手。我必须用各种不同的办法使基辛格的未来去去躲避开爱打听的新闻界。在巴黎知道我的秘密使命的唯一的美国人是我的女秘书南希·乌莱特。”

  基辛格常坐美国总统的专机“空军一号”来巴黎。他这一行人出国的名单是不通过正常渠道的。这种秘密谈判连美国国务卿和国防部长都不知道。在开始进行秘密旅行时,基辛格问我,他进入法国是否能不让法国人察觉。我回答说,这不大可能。法国有高度熟练的情报机构,他们只要觉察到我的活动或中国人、北越人的活动,就会发现你在巴黎。

  基辛格问我怎样能使这件事不在法国新闻界扩散开去。我说,照我看来,只有直接去找蓬皮杜总统,将我们的会谈之事告诉他,并要求他把这件事高度保密在法国情报机构的上层范围之内,这样也许可以避免走漏风声。蓬皮杜给予了全面的协助,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一九七〇年四月三日那一次。那天,我接到通知,基辛格要来与北越人会见。我安排让他的飞机在法国中部布尔日机场着陆,我到那里去接他。

  我接到通知,他将于黄昏时分到达布尔日。大约在下午五点钟左右,我在大使馆接到华盛顿发来的电报,说飞机发生技术故障,困而有可能要改变着陆的目的地,不能在布尔日机场着陆。随后,我继续接到白宫令人不安的电报,不能确定在哪里着陆。如果飞机在别的机场着陆,基辛格的抵达必然会引人注目,而我们为他准备的极端秘密的会谈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华盛顿的紧急电报也越来越令人不安,他们要求我作些准备。

  最后,我也确实有点火了。我回答说,我只有一个人,我也照顾不到西欧的所有机场,如果华盛顿能够格外开恩地告诉我飞机着陆的地点,那我还有可能使基辛格摆脱困境。晚上八点左右,我接到现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最高司令、当时担任基辛格助手的黑格将军的电话,告诉我飞机的液压系统和操纵装置出了问题,制动器和减速装置很有可能失灵。因而决定飞机在靠近(西德)法兰克福的莱因一美因机场着陆。这个机场跑道的终端备有拦机网设备,这种专门设施是为飞机发生类似上述故障而准备的。黑格将军说,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基辛格被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比任何其它地方都要大。他急迫地催促我设法使基辛格摆脱这种局面。。我对他说我将设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我当时对他说,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挂上电话后,我呆坐了一会儿。那天是星期六下午,我的办公室已锁上门,我的女秘书也已经回家,只剩我一个人。最后,我想唯一行得通的办法是去找蓬皮杜总统。

  我从我的办公室步行到爱丽舍宫,告诉门警我是美国驻法大使馆武官沃尔特斯将军,我不久前曾陪同蓬皮杜总统访问美国。事实上,法国电视片和纪录片中曾经多次在不同场合出现过我陪同蓬皮杜总统访美的镜头。门警对我的要求颇为惊奇,但是他还、是给米歇尔·若贝尔先生的办公室打了电话。不多久,我被带进若贝尔先生的办公室,并向他叙述了当时的情况。他到隔壁房间找总统,不多会儿就回来对我说:“总统想跟您谈谈。”我走进了蓬皮杜总统办公室,用法语对他说:“总统先生,我向您致意!”他非常亲切地回答:“我亲爱的沃尔特斯,我向您致以友好的问候!”我向他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巴黎南郊维拉库布莱机场的总统专机组打电话,总统的神秘式20飞机就停在这个机场。经过了一番简短的谈话,总统对我说:“您到维拉库布莱去。巴。他们等着您呢,他们将送您到法兰克福去把基辛格接到这里来!”

  我对蓬皮杜总统友好的做法表示感谢,这样就帮助我解决了看来几乎是难以解决的问题。若贝尔先生和我一起走出总统办公室。我对他的协助表示感谢。这位平时颇为文质彬彬、甚至有点拘谨的法国人祝我一帆风顺。

  回到大使馆后,我马上驾驶汽车奔赴维拉库布莱机场。在机场作业室里,专机组人员正在等我,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我马上登上飞机。驾驶员是法国空军的考尔德伦上校。几分钟后,我们就起飞了。我看了看表,从离开总统办公室到现在,只花了一小时零六分钟。即使考虑到专机组人员住在维拉库布莱,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飞行任务,准备如此地迅速,也确实是令人十分钦羡的。

  虽然晴空万里,气候很好,但当飞行高度迅速上升,并离开巴黎向东飞行时,我开始产生某种忧虑:“万一飞机坠毁,我不仅命丧黄泉,而且名誉扫地。别人会说我乘坐法国军用飞机叛逃到苏联。”我很怀疑基辛格会公开站出来替我说话,证明我担负某种使命,尤其不会说我是为了使他摆脱在法兰克福遇到的尴尬局面。

  幸好万事顺利。我们很快就看到了飞在我们前面的基辛格乘坐的飞机。我们紧跟它,直到进入法兰克福机场跑道。因为我们的飞机比基辛格的座机小得多,所以比它光滑出主要跑道。这样我们就停在平时为美国空军准备的停机场内,这里正在等待基辛格乘坐的美国总统飞机。无数耀眼的探照灯照亮了整个停机场。我穿着便衣走出机舱,带着命令的口吻竭力大声疾呼:“我是沃尔特斯将军。请立即熄灭探照灯!”探照灯马上熄灭了。美国总统座机停住不久,机舱门就打开了,一放下梯子,我就登上飞机。我找到了坐在座位上设精打彩的基辛格。他抬头看看我说:“老天爷!我是多么高兴地见到您呀。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说,“基辛格博士,摘下眼镜,把衣领翻上去,赶紧下飞机,登上那架停在您的飞机旁边的法国小飞机,等着我们把行李搬过去。”即使基辛格助手被人认出,这也无关大局,因为这不意味着基辛格跟他们在一起。基辛格博士急忙按我的吩咐行动。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基辛格如此听话和唯命是从。他走出飞机,登上法国总统的小飞机,在我们把行李搬运到神秘式20飞机时,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我们的行动非常迅速。不久,我们的飞机就离开地面,掉转机头向巴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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