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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十二、陪同尼克松总统出访

  ——支持美国的越南政策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尼克松当选为总统。我当时还在巴黎任驻法武官。他当选后不久,我奉命在他出国访问时给他当翻译,因为我曾在前几任总统出访时担任过翻译。

  一九六九年二月初,一个由罗伯特·霍尔德曼、约翰·埃利希曼以及其他一些人组成的白宫先遣小组抵达巴黎,为总统来访进行安排。我被指定参与他们的工作,并得知我将在总统出访期间担任总统的翻译。我对此决定感到奇怪,因为我那时的军衔已经是少将了,作为翻译,我的身份是稍高了一点儿。

  这是我第一次同这些人见面,我同他们一起与法国当局有关人士共同商议安排总统访法期间的日程和安全事务。由于我陪同过前几任总统访法,他们当中不少人我都认识。肯尼迪总统的妹夫施赖弗大使和他们密切配合。这位大使是林顿·约翰逊任命的,但尼克松把他留任了相当长的时间。我很感兴趣地注意到在霍尔德曼与埃利希曼之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个人之间的竞争。一般说来,据我过去多年的观察,在其他类似的白宫小组里都有这种竞争。这个小组在与法国人打交道时,态度坚决,但不盛气凌人,特别是埃利希曼看起来态度相当从容。我们在巴黎完成任务后,又到布鲁塞尔和伦敦去作同样的安排,然后再乘、机去波恩、柏林和罗马。先遣小组回到巴黎后就飞回美国。

  罗马这一站使我们感到有些棘手,因为这里是将要访问的两个政府的所在地,即意大利和梵蒂冈。美国与梵蒂冈教廷之间没有外交关系,事情会复杂些。然而,艾森豪威尔总统和约翰逊总统过去都曾访问过梵蒂冈,有前例可循。

  欧洲很急于见见这位新总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要打量打量他,因而在安排日程时没有碰到真正的困难或复杂的情况。当时决定分两个阶段访问罗马。首先访问意大利政府,到法国去后再回来访问梵蒂冈。当时讲得很清楚,这次访问结束后,我将返回我的任所,继续当驻法武官。我曾在前几届政府中同先遣小组打过一些交道,虽然人员有所变动,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即想方设法限制别人接近总统,并使尽可能少的外界人士见到总统。他们似乎都认为白宫的权利和权威只有那么多的量,如果别人插进来,他们的一份就要分掉一些。

  为了这个缘故,我总是向当地政府声明,我不是该组的正式成员,总统访问结束后,我就要回到我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我这样一说总是使与我一起工作的先遣小组明显地松一口气。我常常精心地指出,“他们”是从白宫来的,而我是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常设小组、从驻巴黎使馆或是从我当时工作的什么单位来的。事实上,在我整个的经历中,我只在白宫里工作过一次,那是同哈里曼先生一起在杜鲁门总统手下工作。我这个策略很成功,使我避免了许多摩擦。但有一次没有起作用,那是在塞林杰和奥唐奈到巴黎来为肯尼迪总统安排访问事宜那一次。他们所看到的是我曾为艾森豪威尔总统工作过,却忘记了我也曾为杜鲁门总统和哈里曼先生工作过。

  和往常一样,一个首要的问题是特工人员出入当地国家元首的住宅问题。由于关系友好,这个问题也好解决。

  一九六九年二月十五日,我飞回华盛顿去与总统一行会合。二月十七日我到沃尔特·里德陆军医院去看望前总统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他还是那样热情和精神愉快,尽管他的身上已插上一架控制心脏跳动的起搏器。二月二十日,我到白宫去见尼克松先生时,谈论到他即将会见的某些人物的情况。我告诉他我对这些人的印象,以及他们可能会向他提出的问题。他对于他任职期间的工作,有许多计划,如:创造一种有可能同苏联人对话的气氛,采取某些主动措施,松动一下同中国共产党人的关系,寻求一个体面地结束越南战争,而又不抛弃我们盟国的办法。我后来参加了后面两项工作。

  一九六九年二月二十三日,我乘直升飞机从白宫草坪起飞,到离华盛顿不远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再从那里乘“空军一号”飞机到布鲁塞尔。我们这次航行很平稳,顺利地到达了比利时首都。我曾对尼克松先生说过,博杜安国王讲一口非常漂亮的英语,他在与这位比利时国王交谈时,不需要我作翻译。我们到达布鲁塞尔时,博杜安国王用英语致欢迎词,这样他就不必同时用法语和荷兰语这两种比利时官方语言来致词了。

  尼克松先生及其一行在希尔顿旅馆下榻。这种做法,显然是违反由东道国提供的住所下榻的惯例。尼克松先生与加斯东·伊斯更斯首相进行了会谈。伊斯更斯首相曾上过美国大学,英语讲得很流利。然而我还是在场,事后还写了与比利时首相会谈的备忘录。在与皮埃尔·阿麦尔外交大臣会见时,我担任翻译。博杜安国王和法比拉王后在王宫为总统举办了国宴。我当时知道这位王后是西班牙血统,会讲法语和荷兰语,但完全没有料到她还精通英语。她非常迷人,很有风度,她的一言一行都很得体,恰到好处,完全符合一个王后的身份。宴会前,我们站在一个大接待厅里谈话。国王问我在哪里学的法语,我告诉他我小时候从十岁到十六岁,曾在法国居住过十年。

  这时,从大门口到宴会厅站了一排人迎接来宾,所有来宾都正式被介绍给比利时国王夫妇和美国总统。由于比利时有使用两种语言的特点,所以介绍每个客人时都使用他(或她)自己的语言。例如,有人用法语介绍外交大臣时,我即向总统耳语翻译,因为我就站在总统身后。而介绍外交部秘书长时用的是荷兰语,我也小声地翻译给尼克松先生听。博杜安国王以惊奇的目光看着我,并用荷兰语对我说:“将军,你还能用荷兰语翻译吗?”我用荷兰语回答说,我的荷兰语不如法语好,但是在这种场合还能对付。他对总统说,他过去还没有遇见过会讲荷兰语的美国将级军官。这是一次盛大的宴会,气氛也非常活跃。我们同比利时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或者纠纷。尼克松先生对国王说,这是他第一次访问比利时。在过去,他总是被派到要解决问题的地方去,因为我们同比利时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所以他以前从未到过比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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