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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这些品德,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并且永远不会忘记。如果曾经有一位以使别人幸福为自己的最大幸福的妇女,那就是她。”

  马克思比他的妻子只多活了15个月。但是在这整个期间,他的生活只不过是一种“慢性死亡”。恩格斯在马克思夫人逝世的那天说过:“摩尔也死了。”

  这话是说得不错的。

  由于在这个短时期内两位朋友多半分居两地,因此他们的通信最后还活跃了一个时期。马克思的生命的最后一年就在这些通信中阴郁而壮丽地逝去。频频发作的病痛破坏了他的安宁。人类的无情命运就这样摧毁了这位思想和行动的巨人。

  只有那种为他毕生献身的事业献出最后一分力量的热望,才把他仍同生活维系一起。1881年12月15日他在给左尔格的信中写道:“当我从最近的一场病中脱身出来时,我已经是一个双重的残废人:精神方面,由于我妻子的去世而一蹶不振;生理方面,由于病后遗留下来的胸膜硬化和呼吸道过敏的痼疾而衰弱不堪。可惜,我还得把一些时间完全花费在恢复我的健康上面。”

  这段时间一直延续到他逝世的一天,因为恢复他的健康的一切努力都是枉然的。

  医生们起先把他送到威特岛的文特诺尔,然后又把他送到阿尔及尔去。1882年2月20日他到了阿尔及尔,但是由于旅途寒冷而在路上再一次害了胸膜炎。不幸,阿尔及尔的这个冬天和春天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多雨而寒冷。他在5月2日转移到蒙特卡罗,但是情况也并不更好一些。他患着胸膜炎,经过了一次又湿又冷的旅行到了那里,然而那里的天气也一直很坏。

  直到他在阿尔让台住到龙格夫妇家里的时候,他的健康状况才有所好转。大概家庭生活对这一点起了不小的作用。此外,马克思在附近的恩吉安洗硫磺矿泉浴,也治好了他的老病支气管炎。然后,他和女儿劳拉一同到日内瓦河畔的维维去住了6个星期,这也使他的健康情况大有起色。当他在9月回到伦敦时,他看上去精神很饱满,而且时常毫不费力地同恩格斯登上高出他的住宅约300英尺的汉普斯泰特荒阜。

  马克思打算重新开始工作,因为医生们虽不让他在伦敦过冬,却允许他在英国南部沿海过冬。当11月的雾开始时,他就动身到文特诺尔去,但是在那里也像春天在阿尔及尔和蒙特卡罗一样,又遇到阴湿多雾的天气。他又患了感冒,不能在新鲜空气里作有益健康的活动,而只能蛰居室内,以致体身越来越衰弱。

  科学研究工作是根本谈不到了,尽管马克思对科学上的一切发现,甚至那些与他的工作范围并无密切关系的科学发现都感到极大的兴趣。他的书信一般都流露出一种抑郁沮丧的情绪。当年轻的法国工人党表现出不可避免的幼稚病时,他对他的女婿们叙述他的思想方式也感到不满:“龙格是最后一个蒲鲁东主义者,而拉法格则是最后一个巴枯宁主义者!让他们见鬼去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脱口说出了一句后来常被一切庸人所利用的话,即:他本人无论如何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1883年1月11日,他的女儿燕妮的意外的死讯给他了致命的最后一击。就在第二天,马克思带着严重的支气炎回到伦敦,同时并发的喉头炎使得他几乎不能吞咽。“他以坚忍的精神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只好成公升地喝牛奶而不吃相应的硬食”。2月间,肺部发生逐渐脓肿。由于15个月来不断服用各种药物,以致药物对他的身体已不再起任何作用,而只是使他食欲减退,消化不良。他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但是医生们还没有放弃希望,因为支气管炎已经差不多痊愈了,而吞咽食物也比较容易了。因此,死亡是意外地来临。3月14日午后,卡尔·马克思坐在自己的安乐椅上,安详而无痛苦地长眠了。

  “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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