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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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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阿瑟最后的住处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布满东方艺术品的大厅,许多艺术品是日本人赠送的礼物。大厅的墙壁上挂满了装在镀金画框里的巨幅绘画作品。那里还有琼在远东旅行中收藏的纪念品。一个日本仆人在门口迎接客人,引导他们到此厅等候麦克阿瑟的出现。曾来造访的一个老朋友是威廉·加诺,他在麦克阿瑟担任西点军校校长时作他的的副官。“独自身处这辉煌的大厅时,我感到像是闯入了一座宫殿。”加诺写道产麦克阿瑟,就像宫兰克林·罗斯福和其他这一阶层的人一样,把对金钱的冷漠和对家华环境的偏爱结合在一起。 赫伯特·胡佛也住在沃尔多夫塔楼,但是除了琼和小亚瑟以外,不论是胡佛还是其他人都不能经常见到这位将军。他像往常一样过着隐居和不喜社交的生活。令琼尴尬的是,胡佛经常邀请他们吃午饭或晚饭,但是麦克阿瑟很少接受这些邀请,即使在少数几次应邀赴宴后,他也从不请胡佛和他们一起吃饭。 麦克阿瑟只在乎几张最熟悉的面孔,那些洋溢着崇敬之情的面庞:琼和亚瑟,考特尼·惠特尼和锡德·赫夫。返回美国时,麦克阿瑟曾极力劝说赫夫恢复现役,并和他在一起工作,直到1961年,当赫夫到了陆军规定的退休年龄64岁为止。陆军在布鲁克林的教堂街为麦克阿瑟提供了一个办公室,指派赫夫和惠待尼在那里工作。瑟夫每天上午收取麦克阿瑟的信件,交给他,然后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和将军谈将军想谈的各种问题:政治,陆军中的传闻,过去在远东的时光。但麦克阿瑟最喜欢的还是谈论电视上播放的职业拳击赛。在20世纪50年代,每周至少有两次大型比赛。赫夫夜里很晚才睡,在妻子早已上床之后,他的眼睛还患心耿耿地盯在电视屏幕上观着拳击比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第二天和将军谈论右钩拳、左直拳、场上医生和裁判。 回到美国后,最令麦克阿瑟高兴的一件事就是他又可以去看拳击比赛、棒球和橄榄球了,他从这些比赛中的哨子声和球场上的那种狂热和竞争气息浓郁的气氛中感受到一种不知疲倦积极进取的精神,这种精神使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野战指挥官,而且,在他自己的心目中,他仍然是一个运动员。麦克阿瑟对年轻时崇拜过的体育明星的热情丝毫未减。就在他生命快结束时,他还为泰·科布的自传《我的棒球生涯》作序。 麦克阿瑟一直是陆军橄榄球队所能希望拥有的最大球迷、尽管他实际上是个圣公会教徒——他与琼和小亚瑟在每次进餐以前都要作感恩祷告——但有时他似乎更相信橄榄球中那种救赎之力能把衰落的人格提高到更高层次。陆军队的教练厄尔·布莱克是他的老朋友,他在赛季期间每周都给他写信,把上周比赛的内情告诉他。他把他的想法,将来如何调整、训练问题、可能的阵容、编队、比赛、队员以及规则变化等告诉布莱克,布莱克知道将军希望都听他的,且不管真的是否符合实际,但是他最崇敬麦克阿瑟,并且无论是不是在赛季,他每隔一周都要来看望麦克阿瑟。 除了体育馆和竞技场以外,麦克阿瑟还喜欢去剧院。他最喜欢的表演就是百老汇演出的像《国王与我》这样规模盛大的音乐剧,以及《冰上假日》等小节目,当麦克阿瑟通过走廊入座时,剧场的观众总会爆发出一阵掌声。演出结束后,他总是兴致勃勃地到后台与演职人员见面,特别是对那些漂亮的女演员,他总是带着溢于言表的快乐拥抱和亲吻她们。 除了拳击赛、棒球赛、橄榄球赛和百老汇的表演,麦克阿瑟就喜欢待在沃尔多夫塔楼里。一位从事保险业的千万富翁内尔·斯塔尔向他提供了一所大住宅的使用权,这所住宅位于纽约州布鲁斯特郊外,他随时可以使用它。琼经常安排麦克阿瑟在那里度过一天,但是他哪怕是这样短暂地离开沃尔多夫也是很少见的。麦克阿瑟从朝鲜回国后,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过着类似内部流放的生活。 尽管麦克阿瑟对挣钱没有多大兴趣,但仍然笃信工作的价值能使人保持活力。离开日本的前两年,斯佩里·兰德公司的总裁詹姆斯·H·兰德清他回国后加入公司董事会,担任董事长,麦克阿瑟同意了。据悉,麦克阿瑟的年薪是每年10万美元。 公司最大的客户就是五角大楼,所以拥有一个五星上将对业务非常有利。斯佩里·兰德公司的非军工业务包括制造“雷明顿”剃须刀。麦克阿瑟以前一直使用那种“可以杀人”的直柄剃刀,现在每天也忠实地在他的脸上使用“雷明顿”电动剃须刀了。 斯佩里·兰德公司总部距纽约有一小时的开车路程。舒舒服服地用过早餐,看过几份报纸之后,麦克阿瑟上午11点出发会上班,他每周工作三四天。他通常是在吃午饭的时间到达,午饭后,董事会用几个小时的时间讨论业务上的事。下午4点左右,麦克阿瑟驱车国曼哈顿。他根本不管日常业务。吉姆·兰德仍然担任公司总经理并处理这些事务。麦克阿瑟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的声望借给公司,并就国际事务提出自己的建议。公司要不要在印度建厂?麦克阿瑟说这个想法不好。那么在台湾建厂呢?那可太棒了。 麦克阿瑟在努力完成斯佩里·兰德公司交给他的不太繁重的工作后,仍然有大量时间做他感兴趣的事。但在他住在塔楼的头几年中,他似乎对体育以外的一切都漫不经心。有人曾出大价钱约他写回忆录,但他拒绝签署任何合同。甚至有人愿意出100万美元,购买根据他的生活拍摄一部片名(暂定)为《我要回来》的好莱坞式的史诗影片的权利也被他拒绝了。 他从日本回来后,美国出版商出版了10多本论述麦克阿瑟的书,他至少和一位名叫弗雷泽·亨特的作者合作过,他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就认识了,除此以外,麦克阿瑟对自己的传记都没有太大兴趣。直到1954年他听说杜鲁门在写回忆录时,麦克阿瑟的这种漠然态度才开始有所转变。虽然他仍然没有兴趣写回忆录,但他和从前一样,对他认为关系到名誉的事情非常敏感,因此他决定要捍卫自己的名誉,抵御杜鲁门肯定会对他进行的猛烈抨击。麦克阿瑟硬要惠特尼为他写一部传记,但惠特尼认为自己力不从心。他会写备忘录、辩护状和研究报告,但他缺乏写一本大部头著作的技巧和信心。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惠特尼被迫屈服了。亨利·卢斯同意为《时代与生活》杂志购买该书一系列权利,而阿尔弗雷德·A·诺夫愿意出版这本书。 正像惠特尼所担心的那样,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能力写好麦克阿瑟的传记。最后《时代与生活》的工作人员不得不亲自捉刀,撰写“惠特尼的《麦克阿瑟:与历史会合》”。麦克阿瑟日复一日地向手足无措,但是温良驯服的惠特尼口述许多段落。而同样的工作又继续在《时代与生活》杂志社的大楼里进行,在那里,被指派撰写该书的专职作家们无不诚惶诚恐。麦克阿瑟口述的大量事实都令人震惊地显示出以自我为中心、偏颇乃至失实。尽管如此,它还是以各种形式被写进书中,因为麦克阿瑟一般拒绝修改。 《时代与生活》杂志社的编辑人员非常渴望能获得其它材料,结果他们只能在有关抄袭的法律规定范围内,尽可能地借鉴了写麦克阿瑟的一本平庸的传记,该书出版于1954年,名为《麦克阿瑟1941一1951》,据称是查尔斯·威洛比撰写的。然而“查尔斯先生”和惠特尼一样,都拿不出一份像样的手稿。他的出版商曾强迫他雇用一位名叫约翰·张伯伦的职业作家把他的这份热情奔放、结构混乱、字迹潦草的文稿变成一本可出版的书。 惠待尼对“惠特尼著作”的贡献是微乎其微的,但目的却达到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与历史会合》在书店的销量一个月之内便超过了杜鲁门的回忆录。该书于1955年8月出版,销售量极大,而且获得了极高的评价。直到1978年威廉·曼彻斯特撰写的《美国凯撒》出版以前,这部灰色精装本以标准的单卷本传记体形式介绍现代圣徒麦克阿瑟的书的销量是无与伦比的户曼彻斯特在自己著作中大量引用了“惠待尼著作”中的内容,他引用该书100多次,大殿大段地释义该书。 麦克阿瑟通过《纽约时报》获得了杜鲁门回忆录的一些清样。该书对他进行了尖锐的批评,他当然能料到这一点,不过他还是被杜鲁门关于他们在威克岛上的会晤的记述所激怒,而且杜鲁门说,他所以罢免麦克阿瑟是因为“我再也不能忍受他的犯上行为。麦克阿瑟回敬以气势汹汹的驳斥,这里没有记述有用的细节,而是充分体现了一种受伤的自尊。1956年初,卢斯在《生活》杂志上刊出杜鲁门对这些事件的描述和麦克阿瑟的答复。尽管因为关于诽谤罪的法律限制他刊印这些言论,麦克阿瑟在私下里仍然把杜鲁门称为“一个卑鄙的小丑和积习难改的骗子”。 书战在继续进行。1957年,负责军事历史的主任理查德·W·斯蒂芬斯准将征求麦克阿瑟对朝鲜战争陆军正史第一卷的意见。麦克阿瑟对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中校把他描写成一个在战争初期低估了北朝鲜人民军作战能力的人感到非常愤怒。他有保留地接受了对担负占领任务的驻日本的4个美军师战斗力低下的批评,但是仍然愤怒地辩解说他本人根本不应为这种情况负责。麦克阿瑟说,40年代末,美陆军部队都存在领导不力、士气低落、训练不佳的问题。 1958年《大美百科全书》委托一位年青的海军陆战队少校兼学者爱德华·H·西蒙斯撰写一个关于两栖作战史的词条,字数为5000字。他越是考虑如何把握这个题目,就越觉得仁川战役好像有问题。最后西蒙斯决定,由于仁川战役恰恰违背了打好两栖作战的所有原则,因此他要略掉仁川登陆。《大英百科全书》的编辑们出于他们的惯例程序,将西蒙斯撰写的词条寄给一位不承担义务的专家读者听取他的意见。那位读者回信说这个词条应该被弃之不用或者全面改写;因为这个词条里甚至没有提到两栖战中最辉煌的战例,即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指挥的仁川登陆。西蒙斯重写了这个词条,把仁川战役写进去了。出版后,他发现原来那位提意见的专家读者就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1960年前后,当麦克阿瑟快80岁时,他终于决定要写自己的回忆录了。这本书将在他死后成为留给琼和亚瑟的遗产。亨利·卢斯以90万美元买下了该书的一切权利——按照1996年的价值,这笔钱约相当于400万美元。像格兰特一样,麦克阿瑟用自己生命的最后几年撰写回忆录,既为妻儿提供了经济保障,又强有力地捍卫了自己有争议的历史。而且,像格兰特一样,他的生命刚好延续到完成书稿,在出版的头一天夜里去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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