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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老师精通钢琴演奏,她高兴地发现小亚瑟具有相当高的音乐天赋。他能够兴致勃勃地在钢琴前坐上几个小时,学习识谱或勤奋地练习。小亚瑟有种天赋的能力,就是几乎对所有的旋律只要听过一遍就能比较像样地演奏出来。

  让麦克阿瑟尤为高兴的是,他不仅再次合家团聚,并最终获得一架C-54运输机,并且在突出的机头两侧重漆着“巴丹2号”。道格拉斯飞机公司对它作了大量改进,工厂因此而少生产4一5架飞机。

  哈普·阿诺德看到这架飞机时忍不住惊呼“天哪!”结果连琼这种对乘飞机旅行充满不愉快记忆的人都认为这架飞机简直太棒了。

  回到位于卡拉·维多利亚1号的老总部大楼本应让麦克阿瑟激动不已,但是这座建筑几乎被彻底破坏了。他让人修复了弹痕密布的马尼拉市政大厅并于5月初把总部搬到这里。他将市长办公室作为自己的办公室。现在麦克阿瑟再次拥有了一个舒适的家和一个宽敞的司令部办公室,他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上午9一10点上班,中午回家吃饭和午睡,回家吃晚饭或看电影之前在办公室加几个小时的班,上床睡觉前读一二个小时的报纸。此时他在“卡萨布兰卡”书房里阅读的书籍中有许多是关于日本历史和关于日本政府如何运作的材料。

  罗斯福对那些曾经勾结日本人的菲律宾人的政策是非常明确的:他们背叛了菲律宾自治政府和美国。他们应该被逮捕、为他们的背叛行为接受审讯,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麦克阿瑟认为这是菲律宾自治政府的事,不该由美国陆军处理,但是奥斯梅纳没有能力部署大举逮捕通敌者的行动。这件事又留给麦克阿瑟去做了。到1945年春,麦克阿瑟的反间局长,埃利奥特·索普准将已逮捕5000个有通敌嫌疑的菲律宾人。

  战时,通敌的骨干分子几乎都是菲律宾自治政府政界和经济界的精美,普通菲律宾人则仍然忠于美国。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最接近奎松的那一阶层的人显得最乐于为日本人工作。唐·曼纽尔本人早在1940年就和日本人有过接触,因为他害怕美国会让这个岛国自生自灭。他愿意和在这场为争夺西太平洋霸主地位的斗争中涌现出来的任何一位优胜者合作。此外,菲律宾的统治阶级和日本人同流合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说得难听一点,日本人用不着怎么求婚,只需颐指气使就能让菲律宾人跟他们上床。苟且偷安一直是精英们的处世哲学。

  这反映出一种植根于西班牙4个世纪占领史的思想信条。菲律宾的官员们长期以来一直本着良好的意愿努力去做那些在盎格鲁一萨克逊人看来从道义上讲是不可能的事:他们确信,他们能够既满足征服者的要求,又能同时保护他们的人民。正像亚瑟·麦克阿瑟将军1902年在国会作的报告中所说的那样,发生叛乱时,该国的“总统和其他的官员公开场合代表美国的利益,而私下里却代表叛乱分子的利益。更加荒谬的是,他们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关心着双方的利益。”

  由于奎松在美国的两年流亡生活使他的活力渐渐消失,他极力证明所有的主要通敌犯实际上无罪。这些人中有很多跟他关系密切,如乔治·瓦加斯是他的前任行政秘书,乔斯·劳雷尔是他的司法部长。他发誓说,他们的确没有通敌。他们所作的一切都不是叛国。只有通过表面上跟日本人合作他们才能保护菲律宾的普通百姓不受占领政权的更大伤害。要不是奎松为了支持自己的说法而宣称自己曾和劳雷尔和瓦加斯一直用无线电联络的话,那么他的证词可能会更有说服力,而这显然是假话。

  1943年10月,由日本扶植起来的菲律宾总统劳雷尔声称麦克阿瑟甚至离开科雷吉尔多之前就明确地批准了他的通敌行为。

  麦克阿瑟有力地反驳了这种说法。“我在离开菲律宾时没有给过(任何)菲律宾领导人任何指示……每个菲律宾人,除了那些军人以外,据我所知,都是凭着他们自己的良心做事的。”

  尽管如此,如果他能避免,他还是无意执行罗斯福严厉的反通敌政策。奥斯梅纳也不想这么做,于是1945年3月,他到佐治亚州温泉劝说总统修改这一政策。实际上整个菲律宾统治阶级都摆脱不掉通敌之嫌。奥斯梅纳的很多亲属——包括他的两个儿子——都曾为日本人工作过。罗斯福指出他愿意缓和他的强硬政策,只审讯那些曾经发誓要效忠日本的被指控犯有叛国罪的人,但是4月12日他去世了。他的继任者副总统哈里·S·杜鲁门心安理得地让麦克阿瑟自己决定如何处置通敌者的事。

  在为返回菲律宾的3年战争期间,麦克阿瑟常常被菲律宾人讲述的日本人对战俘和菲律宾普通老百姓施加的暴行所激怒。在莱特岛战役期间他心里还带着这种愤怒。他曾想不仅对日本人进行报复,还要对那些一心帮助日本人的劳雷尔和瓦加斯之流进行报复。然而当他到达吕宋后,他的态度就缓和了。首先,1946年2月4H菲律宾即将独立。调查和审讯一大批通敌者需要几年的时间。而美国就要撤出了,这应该是菲律宾人自己处理的事情。再者,他对被占领期间的情况了解得越多,就越无法对那些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们作出判断。

  一天,他对他的飞行员达斯提·罗兹上校说:“我们处于安全和没有威胁的优势之中,对我们来说很难从这个角度来判断或批评那些正想尽一切办法来拯救自己和家人生命的人们,特别是当他们一点也看不到任何可以摆脱压迫的希望时。”此外,对“通敌”一词也没有任何法律定义,然而,他叽讽地评论说:“法国人对‘通敌者’有个定义,即通敌者指‘那些比你通敌多的人”

  麦克阿瑟差不多跟日本一手扶植起来的傀儡政府中的所有要人都很熟悉。在他担任军事顾问期间,甚至在此之前,在他担任菲律宾军区司令时,他就跟他们在马尼拉的共济会第一地方分会称兄道弟,在马拉卡南宫的官方宴会厅一起用餐,在陆海军俱乐部开晚会,一起去黎萨体育馆看拳击比赛,还在政府的招待会上向他们的太太们献殷勤。他并不是特别追求社交生活的,但是他的大部分社交生活几乎都是和他们一起度过的。

  日本占领期间,他一直依靠游击队向他提供有关通敌者的信息、他们真的在努力保护人民吗?还是只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家人、事业和钱财?

  遗憾的是,麦克阿瑟得到的信息都是先在科特尼·惠特尼手上拐了若干弯子才到他这里来的。这个肥胖的律师聪明伶俐,善于取信于人,但是他太喜欢玩阴谋,太自私自利,就像鸟儿只为自己的巢铺羽毛一样,他太沉迷于作手脚,以至于他说的写的关于菲律宾人的东西中很少有名副其实的价值。

  只有在麦克阿瑟到菲宾后并且能和游击队的领导人对话时他才终于得到了不带水分的报告。说起通敌者,最应该提的还不是劳雷尔,而是曼纽尔·罗哈斯(菲律宾共和国第一任总统,曾任菲律宾众议院议长、自治政府财政部长等职——译者注),他是自治谈会的前发言人及那个拥有群岛中最大报纸——《马尼拉每日新闻》的家族的后裔。麦克阿瑟20年以前就认识这个工作狂、烟瘾很大的罗哈斯,还曾在科雷吉尔多围攻战中任命他当过自己的参谋呢。

  根据他的判断,罗哈斯最个能力很强、精力充沛、深受欢迎的政治家,论和上了年纪、乏味无趣的奥斯梅纳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如果不是罗哈斯通敌的污点太大,他可能会成为菲律宾独立后一位更好的总统。尽管罗哈斯当过劳雷尔的粮食部长,但麦克阿瑟相信他肯定与日本人有某种合作。

  读者或许还记得1943年5月奎松让他的私人医生,一位名叫埃米德吉奥·克鲁兹的老医师秘密潜入马尼拉和罗哈斯谈被占领后的情况。麦克阿瑟用潜艇送克鲁兹回菲律宾,但他并没有指望他能获得成功。不过克鲁兹通过了,在罗哈斯的帮助下他没有被日本人发现。这位医生在马尼拉从事地下活动,后来被偷渡出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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