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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战争今年结束

  在马尼拉战斗结束之际,麦克阿瑟派人把琼和小亚瑟接来。他们乘坐着“挪威人”号货轮和一般的冰冻食品一起航行了两个星期,从布里斯班来到马尼拉、麦克阿瑟让他的参谋为他的家人寻找一个合适的住处。他们回来报告说他应该搬进沿巴石河下行的前德国大使馆。这个地方最好的一点就是它还完好无损;而最坏的一点就是附近有条通往巴石河的下水道气味很难闻。

  在菲律宾被占领期间,日本人扶植了一个傀儡政府,给予菲律宾表面上的独立,打着幌子说什么派了一个日本大使。美军在莱特岛登陆的消息给这位大使提了个醒,他先是躲进了马尼拉饭店,然后又寻找比饭店更不容易在美军进入马尼拉后成为进攻目标的地方。他搬进了一处西语称为“白房子”的住宅,这庄宅院曾属于一位名叫巴赫拉赫的德国富豪家庭,巴赫拉赫是战前向菲律宾进口汽车的最大的汽车进口商。德国人是日本盟国的公民,他们的财产和生命本该有安全保障,但是日本人还是占领了他的房子,并且没等巴赫拉赫先生告诉他们说他是德国人就枪杀了他。不过,后来这座有14个房间的美丽的西班牙殖民风格的别墅保留了下来,没有遭到日本士兵从南京到新加坡一贯实施的掠夺和破坏。

  大使搬入这座别墅时,他的行李中有一大木箱从马尼拉饭店搜刮来的纪念品。这些纪念品当然比普通旅游者带走的毛巾和搅酒棒珍贵得多。这位大使掠走了麦克阿瑟家族的一大批传世之宝:一套纯银茶具,哪是日本政府1905年委托卡蒂埃制做的,作为送给亚瑟·麦克阿瑟将军的礼物;一对银烛台,那是琼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还有其它一些价值不斐的财物。木箱上的标签写着“药品”,这明显是为了不让人起好奇心,是一种对征服者欲盖弥彰地掠夺的绝妙描绘。美军进入马尼拉后,这位大使也逃跑了,他的“药品”也没来得及带走。巴赫拉赫夫人通知一位美国陆军军官说她有些东西是属于麦克阿瑟将军的,能否请他安排把这些东西拿去。

  这当儿,乔治·肯尼也在寻找住处。在过去的两年中,他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草棚、铁皮房和帆布帐篷里。他命令他的参谋在马尼拉寻找一个比较迷人的街区,并为他这个“满天飞”的人找一个好地方落脚。没用多久,美军的弹着观察机就发现了这座迷人的、没有被人动过的巴赫拉赫大宅子。肯尼去查看了一番。他喜欢这里的游泳池、葡萄酒窖、蒸汽浴室、按摩室、华丽的家具、可爱的花园、凉爽而高大的房间,简直太完美了。真是习武之人的休想之地。

  当晚在宽敞明亮、粉刷一新但仍然很简陋的路易西塔种植园用过晚餐后,他告诉麦克阿瑟他找到了一所很棒的大房子。直到第二天早晨当他发现麦克阿瑟没有出来吃早餐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肯尼艰难地吞咽着玉米片粥时,麦克阿瑟正在前往“白房子”的途中,心里盘算着这个地方到底比他的参谋们建议他去住的那个巴石河下游的垃圾场好多少。美国军队中有句老话叫作“衔高权大”。巴赫拉赫的住宅就是这样一座特权住宅,抑或他不配得到这五颗在他的衬衫领子上闪闪发光的,用五个盟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荷兰)的银币制成的银星。

  麦克阿瑟离开路易西塔吉马尼拉后不久,肯尼给巴赫拉赫夫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他刚到这个地区,问她能否在找房子方面给他一些建议。你可以相信一位住在一所好房子里的贵妇人通常都知道哪儿能找到其它富人住的好房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巴赫拉赫夫人说,她的姐姐住在一所非常好的房子里。她曾给建筑师定了一条简单但竞争意味十足的规定:“要建得比我妹妹的房子好。”肯尼跳上飞机,飞往马尼拉去看那所房子,发现巴赫拉赫夫人说的一点不假。建筑师在他姐姐的房子上的确有着出色的表现。

  当晚麦克阿瑟回来吃晚饭,他告诉肯尼,“我偷了你的房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找到了一所房子,”肯尼说,“今天我去了马尼拉,为自己找到了另一所房子。”

  “那房子好吗?”

  “比你的好。”

  “它在哪儿?”

  “关于那所房子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但是它比你的好。”

  “狗娘养的,”麦克阿瑟说,“我干嘛不再等等,以便得到那所房子呢!”

  3月6日,琼和小亚瑟到达马尼拉,麦克阿瑟坐着一艘小船去接他们。当船返回码头时,肯尼在那里。当时几百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在海湾上空向北飞行,向藏在山上俯视着克拉克机场的日军发起空袭。当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时,琼对肯尼微笑着说:“听到我们的飞机声是不是很高兴?我上次到这儿时,到处都是日本飞机,我们看都不敢,只顾四处躲藏。”

  几天过后,麦克阿瑟带妻子和儿子去马尼拉饭店。房顶没有了,上面的几层也烧光了,但是一层的人还和往常一样多。酒吧里挤满了互相请客喝酒的军人。麦克阿瑟一家爬上散落着碎石的楼梯去顶层豪华公寓。他们闷闷不乐地站在那里回忆着过去在这里渡过的美好时光。这所公寓已经被大火完全毁掉了。现在它什么也不是,活像一个变黑的贝壳,暴露在天空下,上面覆盖着的灰立足有5英寸厚,琼的小型卧式钢琴就像一个抛光的大理石墓碑一样从这厚厚的灰土中露了出来。

  琼这个人喜欢社交,为人友善,非常关心他人福利,她几乎还没有卸下行装就决定去看望比利比德监狱的囚犯。但是当她到达比利比德监狱时,那些虚弱不堪、疾病缠身的犯人中,有很多人仍然裹在虱蚤孳生的毯子里,他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她精美绝伦的帽子和令人眩目的白手套。琼感到很尴尬,急忙摘掉帽子,脱去手套,把他们扔到将军的那辆黑色老“卡迪拉克”轿车的后座上。

  她慰问了马尼拉的4所军队医院,赢得了在菲律宾作战的所有战士的爱戴。有些战土的情况并不比监狱里的那些人好多少,但是就像麦克阿瑟说什么也不会去医院一样,琼就是说什么也要去。

  有一次,埃格伯格带她去访问了一所离碧瑶不远的战地医院,该医院位于战火不断的吕宋北部山区。在那儿与琼交谈的病人中有的是一个小时以前或稍早一些时候才受伤的。当琼和埃格伯格回到马尼拉时,埃格伯格被召到麦克阿瑟的办公室。“你把她带到炮火连天的战地医院去了?我不喜欢这样!”麦克阿瑟用拳头捶着桌子生气地说,“你不能……我不许你,像这样把她放在危险的环境中。如果你带她出去让她出了什么事……”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景太可怕了,以至于任何言语也无法描述。“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他说着,怒气难消。于是他冲着桌子而不是冲着医生发泄着怒气,他再一次捶击着桌子,说道:“不许再这么干了!”

  琼对他的感情就像他对琼的感情一样笃深。1月26日,他的65岁生日那天,她用列农饭店的信签给他写了一张条:

  最亲爱的“老板”先生,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小亚瑟仍然像以前一样受到宠爱、娇惯和过分地保护。回到马尼拉后,他没有同龄的伙伴一起玩,但是有一天麦克阿瑟回家时带回来了一条饥饿的瘦骨嶙峋的杂种狗,是他从街上拣的,用马尼拉当地的话来说,这是一条村庄猎犬。他们很快让这条狗恢复了健康,并给它取名叫“斯波蒂”。事实证明它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动物,小亚瑟非常喜欢它。一天,这条狗被一位来访军官的车撞死了,小亚瑟的心都要碎了。从此麦克阿瑟下令把由住房通到车道的门锁上,然后又去市郊寻找另一条狗。他又带回来一条骨瘦如柴但是很可爱的杂种狗,这只名叫“布莱基”,但是几个月后,它变得脾气暴躁,麦克阿瑟带着非常痛苦的心情不得不让人把那只狗杀了。小亚瑟的心再一次彻底碎了。麦克阿瑟也是。

  这个男孩此时已经年满7岁,到了琼感到该把他交给老师的年龄了,麦克阿瑟请了一个英国女人菲利斯·吉本斯夫人当他的老师。事实证明,在以后的6年中,她不仅仅是亚瑟的好老师,还是琼的一位随和而迷人的伙伴。女老师认为,这个男孩“非常聪慧,就是爱犯拼写错误,就像所有的美国男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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