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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林肯认为,由于《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在国会的通过,实际上也就废除了《密苏里妥协案》,这必然会使奴隶制蔓延到北方诸州。

  他指责道格拉斯提出这一法案是为了要笼络南方各州的选民来推举他为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

  林肯45岁前在全国范围内并无多大的声望,而此前由于他对波尔克总统发动的墨西哥战争进行了直言不讳的指责,又削弱了自己在伊利诺伊州的影响。道格拉斯提出的《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给林肯造就了一个有利的时机,使他得以一鸣惊人,脱颖而出。

  1854年秋,道格拉斯在斯普林菲尔德举行的州交易会上发表演说,竭力向伊利诺伊州的选民作解释,似乎他提出《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的动机只是为了使“民众有权”来决定各州自己的奴隶制问题,从而加强民主政治。林肯被推选与他辩论;他发表了一篇演说,把该法案驳斥得体无完肤。这样,林肯于一夜之间便成了该州反《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势力的领袖。道格拉斯几天之后又在皮尔利亚为自己的法案辩护。林肯紧紧咬住他,再度和他展开辩论。从此,道格拉斯再也不敢在伊利诺伊州兜售他的这一方案,默默地认输了。

  1854年,林肯再次当选为州议员。但此后不久,他为了争当国会参议员的候选人,便辞去了州议员的公职。当时国会参议员不是直接由选民选出,而是由州议会选举产生。为了争取议会中废奴主义者的支持,林肯作出保证:要尽力使西部各州杜绝奴隶制度。但民主党人牢牢控制着国会,使辉格党和废奴主义者无法联合起来把林肯选进参议院。

  这时,以反对奴隶制为宗旨的新的共和党已应运而生。早在1854年2月28日,反对道格拉斯提案的50名志士在威斯康星州彭一校舍内举行集会,强烈要求建立一个新的政治组织,并定名为共和党。7月6日,密歇根州也有一批人出面组建一个共和党机构。他们的政纲十分鲜明:废除《逃奴追缉法》和《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并在哥伦比亚特区废除奴隶制。7月13日,在印第安纳州、俄亥俄州、佛蒙特州和威斯康星州都举行了集会,成立了拥护共和党的政治团体。

  林肯拥护共和党这一新党的原则,并协助该党在伊利诺伊州发展组织。

  因此可以说,道格拉斯所提出的《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不仅直接促成了其对立的政治组织——共和党的诞生,即由辉格党(自由党)等政治势力组成的新党的成立,而且导致了民主党内部的分裂和多种政治力量的重新组合。在伊利诺伊州,几个老资格的民主党领袖公开亮出了他们反对《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的旗帜。道格拉斯旅行到伊利诺伊州时,透过车窗看到了人们正在焚烧写有他名字的模拟像。此外,新英格兰州有3050名牧师在一份广为散发的致国会参议院的备忘录上签名:“我们在全能的上帝面前起誓,严重抗议通过……《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西北部也有500名牧师提出了抗议。在俄亥俄州,有些妇女送给道格拉斯30枚银币,引用《圣经》中犹大以30枚银币出卖耶稣的故事来抨击道格拉斯在奴隶制问题上的叛卖行径。9月1日,道格拉斯在芝加哥北市场大厅前发表演说时,也遭到台下8000名听众的大喝倒彩和愤怒指斥,最后在一片嘲骂声和嗤笑声中灰溜溜地逃走。

  在带头轰道格拉斯的人群中、有些是一无所知党人(即秘密的美国星条旗团的成员)。该组织成员主要为“土生美国人”和反天主教者,他们在回答有关该团体的问题时总是说“我一无所知”,所以作为一个政治组织,被称为“一无所知党”或“土生美国人党”。每个党员在加入该党时,要宣誓决不选举一个外国人或天主教徒担任任何公职。他们的口号是:“美国人必须统治美国”和“共和国没有罗马教皇的位置”。

  正由于一无所知党人公开反对《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和奴隶制,所以他们便把很多民主党人和一部分辉格党人也吸引到了自己一边。

  年底之前,一无所知党人攫取为华盛顿和费城两市的市长一职,使美国人大为惊讶。他们同自由土地党人和前辉格党人合作,在马萨诸塞州选举中以63%的选票选出了一位一无所知党的州长和一个州议会。同样,他们在纽约州也咄咄逼人,差点儿把他们的大选胜利也带到了纽约州。

  林肯对一无所知党的重大进展和选举胜利没有公开表态,但据说当一无所知党人访问他时,他却说道,那些身缠腰布、手持利斧的红种人才是土生土长的地道美国人。“我们把他们赶出了家园,可现在又将矛头指向另一些人,这些人只是不如我们或我们先辈那样有幸先来这儿罢了”。他还说到有人问一个爱尔兰人为什么不生长在美国时,那人答道:

  “说真的,我很想生在美国,但我的母亲不干。”1854年10月2日,是斯普林菲尔德州的集市日。这天夜晚,数千名群众在切诺里大厦门前集会,聆听道格拉斯发表演说。人群中既有拥护道格拉斯派,也有反对他的人。道格拉斯大声嚷嚷:“我们阵营中的一小撮叛徒想把我们伟大的有着光荣历史和传统的伊利诺伊州变成一个崇拜黑人、让黑人与白人平起平坐的社会,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是不可能得逞的。”翌日下午,道格拉斯在州议会演讲了三个小时,他说,难道《密苏里妥协案》实际上不是已被1850年的综合法案取消了吗?难道实质问题不是该由人民来治理,该由准州的选民来管理他们自己的事务吗?如果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的人民能够管理自己,他们也就能管理为数不多的卑贱黑人。听众很赞赏这些话,叫喊道:“就该这么办!”“狠揍他们!”

  当时林肯也在场,他安慰一个年轻的女废奴主义者说:“别发愁,小姐,明天我们将把这位法官的画皮扒下来示众。”

  第二天下午,林肯对同一批人也发表了演说,强调指出奴隶制是一种“极不公平”的制度,“它最初的传入都是毫无法律依据的”。他又说道:“当南方人告诉我们,他们对奴隶制的起源比起我们来并不负更多责任时,我承认说的是实话。如果人们说奴隶制由来已久、根深蒂固,而且很难用任何令人满意的办法去摆脱它,我能够理解并赞同这一说法。我确实不能责怪他们没有去做那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的事……下一步怎么办?解放他们,使他们在政治上、社会上和我们平等?我自己的感情也不允许这样做。即使我的感情允许这样做,我们很清楚,广大白人群众的感情也是不允许的。”

  在这里,尽管林肯本人也说不出蓄奴州应该怎么办才好,至少有一点他是明确的,那就是不能让奴隶制扩展到北方来。他觉得现在应该做的事便是:“恢复《密苏里妥协案》为了联邦的完整。”

  12天之后,林肯在皮奥利亚对几千名群众又作了大体相同的演说,并写成文章发表。这就是著名的“皮奥利亚演说”。演说内容广为传播,流布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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