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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第十二章 走出马刺队——见不了大场面的同袍

  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带着错误的观念进入一九九五年的季后赛。队上大多数球员以及教练都以为我们会一路打进总决赛,因为我们在正规赛季里面以六十二胜的战绩领先群雄。

  可是一进到季后赛,正规赛季的成绩就无关紧要了,没人管你在常规赛季打赢了多少场。季后赛的打法也与常规赛季不同,需要特殊的动力,必须能心无旁鹜,家人、朋友、跟班,全部都要抛下。你必须进行肉搏战、打强力篮球,而且每晚应战。

  这支球队从来没有特殊的动力。这支球队没有在底特律活塞队所具有的那种气概。

  这支球队在季后赛里得到了教训,我也得到了教训——另一种教训——被卖掉以及独自承担失败责任的滋味。

  嫌隙起自季后赛西区第二轮比赛,我们遭遇的是湖人队。在该系列赛事的第三场,我们输了,我在第二节下场,然后在场边脱掉球鞋,这与参加其它球赛的作为没啥不同。由于找不到位子可坐,于是我躺在记者席旁边的球场底线前。就这样,我赤着脚、头上盖着毛巾,在场边看球。

  后来,在一次暂停的时候,我没站起来。我没到教练面前去听面授机宜,我仍然坐在那里,看着。电视摄影机一直对准我,与过去一样,因此全世界都看到我坐在那儿,光着脚背靠着记者席。

  鲍伯·希尔很不悦,葛瑞格·帕波维奇也很不爽。

  那场比赛后来我便没再下场了。我没被告知任何事;我猜想理应了解自己不会再出场的。我们虽然输了那场比赛,可是在第二轮比赛里我们仍然领先二比一。不过马刺队决定第四场比赛要我禁赛,他们说禁赛的理由是我“不团结”。后来,在赢得第四场比赛之后,他们又决定第五场比赛不用我做先发球员。

  当全队都围在一起共商大计的时我坐在一旁,这样是不太好看,我了解这点。可我也认为他们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他们为我分心,竟让全队失去注意力的焦点。就是不能让我独处一阵子,别的时间再来烦我。他们把这事看得太严重了,就这么回事,因为他们要让我知道谁才是老板。

  他们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我犯了点错,就要接受严厉的驯斥。

  球员把矛头对准我,管理阶层也把矛头对准我。全队都要给我来点教训。

  有些球员——我记得有达克·瑞佛斯(Doc Rivers)——说我不成熟,并且做出伤害球队的事。我心里在这个时候已产生明年不再留在此队的念头;球员们说不值得为我伤脑筋,球队没有我会更好。

  禁赛的处分是帕波维奇的决定,但我相信他必然得到教练与球员们的支持,他们不会说出他不爱听的话。若别的球员做出相同的行为,我才不管他妈的。没参加教练的面授机宜又怎样嘛!正如我以前所说,围在一起的时候,有好多球员根本没注意听——有啥差别呢?我没下场,也没有立刻要下场,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全都是表面功夫与形象问题,因为我没有呈现出马刺队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没有球员站出来为我说话。当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得不到队友的尊重,他们孤立我,只求自保。他们知道让我坐冷板凳对球队没好处,也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没啥大不了,可是就是没有胆子挺身而出为我辩护。

  这是季后赛耶,他们竟然只关心怎样驯诉我,根本不在乎比赛。我搞了好久才搞懂这点。

  这一切到回到球赛的症结所在:钱。只要关系到钱,大家就闭嘴了。如果一名球员的合约在今年或明年要到期了,他便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跟经理作对,他会闭嘴坐在那儿,做乖乖牌,他可不愿意说出经理不喜欢听的话,宁可出卖灵魂,便是这样。

  我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我想这些球员就是在对湖人队比赛之初,跑来找我谈当年活塞队种种,以及如何求胜的同一批人吧。他们会在开赛前来找我,询问冠军赛的事情以及向我求都如何应付裁判、如何放松心情等等。

  可是到最后,大家都只会关心自己。一名篮球生涯几近结束的球员是绝对不敢说什么的,因为他晓得若是放炮,就可能会走人。谁会站出来为我说话?即将要签新合约的球员也不可能为我声援;在一、两年内要抑赖经理签订新约的人,也绝不会说什么的。有时一点小事就会把经理惹毛了,因此没有人会为象我这样不受欢迎的人说话的。

  我不喜欢教练在季后赛时的战略,就这么简单的事。

  鲍伯·希尔在季后赛用人的策略,跟我们在十二月中旬与明尼苏达森林狼队比赛的策略并无二致,他采用九或十名球员轮番上阵的策略。季后赛不能这样,不应该让我离场那么久,因为我是全队抢篮板的重心,也是防守最佳球员,更是唯一拥有两枚冠军戒指的人。真是离谱。在季后赛,应该只以五到六名球员应战,而且还要派上主力战将打满四十分钟,这才是获胜的唯一办法。

  公牛队的教练菲尔·杰克逊(Phil Jackson)调度“飞人”乔丹,即使他出手十八次只中三球,也会让他上场超过四十分钟。不能因为他刚开始时表现不佳就放弃他。

  我们在主场连赢两场之后,他们把矛头对着我是很容易的事。大家都认为这样做是大胆之举,可是我倒想看看,要不是我们以二比一领先对方,他们对处分我禁赛的事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做法。

  第三场失利之后,我们在接下来的两场比赛获胜,得到晋级西区决赛与火箭队争雄的机会。他们在洛杉矶打赢湖人队时我没出场,我接受这事实,我坐着看他们赢球。马刺队表现很成功,他们再次证明有能耐“驯服”丹尼斯·罗德曼,同时漂亮地赢得第二轮比赛。

  在洛杉矶比赛时,电视摄影机一直对着我,在对火箭队时也一样。我就好象比赛的余兴节目,他们可不想错过球场上下的任何精彩好戏,就好象在整个季后赛里有专用摄影机对着我一样。

  我想是这种媒体的注意力,让马刺队做出那些禁赛的决定来。多年来,我在下场休息时都会脱掉鞋子,这在队上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在活塞队时就是这样,也没惹起争议。我这样做是要让我的脚能够呼吸,在没有上场的时候让脚能得到自由。打球的时候我的脚会酸,因此休息时把鞋子脱掉能让我再度上场时感觉舒服一点。我可没有在脱掉鞋子以后,在别人的面前搓脚丫子。

  可能是这个原因。

  当全国的观众看到我没穿鞋子,马刺队——或许整个NBA方面——就决定要对此采取行动了。他们不能被人看到对所属球员失去控制,必须维持形象,维持NBA的男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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