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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25年来,华兹华斯受尽了各方的严评苛责。他遭到过情调与他对立的拜伦、雪莱的讥讽,也挨过倾向相同的诗人骚塞的棒子。早在《抒情歌谣集》问世时,华兹华斯对骚塞的置人于死地的批评颇感不满,他说“如果他无法昧着良心写赞美我的诗评,至少可以推却这份工作。这些诗在他眼中无甚价值,难道他稍稍称赞一下我的文采,就能使我得益无限了么?”

  可见,华兹华斯长期一直承受着得不到承认的痛苦,然而他并不屈服于舆论的压力,不迎合时人的趣味,几十年诗风不改,始终在走着自己的路,写着自己的诗,到50岁的年龄,他终于赢得了赞誉。应该说,华兹华斯真正的好诗是他青年时代的诗。中年的华兹华斯才情已衰竭,写得也少。1822年后,华兹华斯一度几乎封笔。1835年后的诗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可以说,华兹华斯中年的成功,不完全是他主观努力的结果,应该说外界情势的变化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业化社会的弊病开始困挠着人们的心灵。工业化开始时,新的刺激、金钱的诱惑激起了人们的狂热,人们无暇审视自身。等到狂热消散之后,人们切身体会到紧张、竞争的工业化社会生活枯燥、缺乏诗意,它是以牺牲人性为代价的。

  一种恋旧的心态悄悄在迷失的人们身上产生,人们感到了受物质、金钱奴役的痛苦,怀念人与大自然交融的具有主体性与丰满人性的宗法时代,华兹华斯的诗正适应了这一心态的要求,自然就渐渐走红起来。另外一个客观的情势是,华兹华斯作为浪漫主义诗歌第一人,实际生命与艺术生命都很绵长。柯尔律治与骚塞作为浪漫主义诗人艺术生命都非常短促,因为他们在后来都转向了搞评论与写杂文,后来出现的第二代浪漫主义诗人,也就是在诗坛上叱咤风云的济慈、雪莱与拜伦,他们的实际生命都很短,三位诗人依次在1821—1824年间弃世,都不到30岁或刚过30岁。

  在随后的20年,实际上是华兹华斯独撑诗坛。一枝独秀的局面,很利于他名声的扩大。后来丁尼生出现之后,英国诗坛才改变了这种后继乏人的局面。不管怎么说,经历逆境与清苦的华兹华斯太应该享受这份光荣。拜伦一夜成名,成为诗坛骄子,华兹华斯则为此奋斗了大半生,沉寂了几十年才听见肯定自己的声音。学生们在争议:“究竟谁是当代诗坛巨擘,是拜伦抑或华兹华斯?”在评论界,华兹华斯也开始成为焦点人物。1819年开始,各类杂志开始出现关于他的专文专访。1820年,华兹华斯开始有了名人效应,也有了商业价值,街头铺面出现了他的半身塑像售卖。过去批评过他的文人诗友都转而真心赞美诗人,过去与他不相关的普通人都慕名前来造访诗人,求得签名。华兹华斯从卑微的无名之辈,一跃而成为社会名流。著名评论家赫兹列特称他是“当代最有风格,能创新的诗人”。

  过去尽管卑微,但诗在,灵感在,潇洒在,才情在;现在,当上了名人,缪斯已离去,巧思已逃走,他有的是地位、党派、家室,坎坷经历与一把年龄。

  历尽风霜,饱经世故的华兹华斯作为名诗人实际上已告别了诗。他随后的生活内容几乎不再有诗,主要是广交朋友,周游世界。

  他忙于社交、应酬,接待川流不息的慕名来访者,给各种请教问题、致意问候的信写回函。频繁地邀朋友到家中来做客,或者携女儿、妻子到朋友家去拜访。

  更为主要的一项生活内容是游山玩水,境外旅行。

  周游列国

  如果我们看看华兹华斯出国旅游的情况,我们就会发现,成名以后华兹华斯在外的时间很多。

  1820年,华兹华斯携妻子玛丽·郝庆生,妹妹多罗茜,到欧洲旅游,并在归途中经由法国,在巴黎会见了年轻时的情人安妮特与女儿凯洛琳。上次见面是在1802年。阔别18年之后,再度相聚,仍然相处得非常愉快。

  两年之后,华兹华斯又在妻子陪伴下到比利时与荷兰观光。

  1824年,华兹华斯夫妇与女儿桃拉经伦敦赴威尔斯游玩。

  1828年,诗人带上自己最钟爱的女儿,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美丽的桃拉到伦敦会友,见了老朋友柯尔律治与司各特。司各特还为桃拉题写赠言。在柯尔律治的鼓动下,父女俩当即便去了德国和比利时,观赏莱茵河的风光。

  1829年,诗人与老年相识相交的女友第一次出游爱尔兰。

  1831年,华兹华斯带女儿桃拉,再次重游苏格兰。

  华兹华斯沉醉于出国旅游,醉心于风景名胜的浏览,慢慢熟悉了此中的门道,加上自己又有浓厚的兴趣,就乘兴写出了一本旅游方面的专著于1832年出版,它就是介绍家乡山水的非常畅销的《湖区指南》。

  在这些年之中,如果说诗人在诗歌方面还在做什么的话,那么,诗人主要是在不断修改他的自传体长诗《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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