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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第十七章 高产的“奥秘”

  1. 勤奋、天赋加精力

  从历史剧《亨利第三及其宫廷》到现代剧《安东尼》,从历史小说《三个火枪手》到现代小说《基督山伯爵》,从游记到各色文章,大仲马的文学作品到底有多少?很难说出一个确切可靠的数字。许多研究大仲马的专家都作过统计,但他们统计的结果很不一致。斯特洛夫斯基说有1384本;勒诺特尔说有300本;莫里亚克说仅小说就有500、600卷。格里奈尔提供的数字最为详细,据他说,按最齐全的一种十八开版本计算,大仲马的纯文学作品有:小说150部,300本;戏剧25本,其中包括57出正剧、3出悲剧、23出喜剧、4出歌舞剧和3出喜歌剧。

  即使以勒诺特尔得出的最低限度的统计数字为准,大仲马作品之多,也已达到了惊人的程度。与同时代的大作家相比,不仅远远超过了斯汤达和梅里美,连素以多产著称的巴尔扎克和雨果也无法与之匹敌。

  如此卷帙浩繁的著作是怎样产生出来的呢?当我们寻求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时,不能不首先看到大仲马在写作上的异常勤奋。

  不错,大仲马是个兴趣广泛、生性好动的人。他活跃在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他经常在法国国内外游览、旅居。他几乎在不断地谈情说爱。他也从不错过任何一次参加街垒战斗的机会。这一切显然会占去他的许多时间和精力。

  但是,大仲马首先是一个热爱工作而又善于工作的作家。除了在革命的枪弹呼啸的日子里,他决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稍稍耽搁自己的工作,即使是在最逍遥的旅游期间。

  就拿1831年的勒阿弗尔之行来说吧,那年7月6日,大仲马离开了七月革命后一直处在政治动乱中的巴黎,想找一个幽静处休养一些日子。去哪里呢?去西部港城勒阿弗尔。他记得,1828年,为了修改《克里斯蒂娜》,他曾独自驱车朝勒阿弗尔方向驰去。正是在那条通向勒阿弗尔的公路上,一面领略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一面笔走龙蛇,把《克里斯蒂娜》彻底改写了一遍,使它从悲剧变为正剧。时隔三年,已经成为赫赫名人的亚历山大·仲马对昔日奋斗的苦况记忆犹新,他决定故地重游。

  然而,他发现熙熙攘攘的港城勒阿弗尔也不是他理想之地,他打听这一带还有什么偏僻而又宜人的角落。人们告诉他:可由勒阿弗尔沿海岸南下,去一个叫特鲁维尔的滨海渔村。大仲马当即取海路前往,几小时后到达该地,只见图克河入海口右岸两排小山丘之间散落着几点渔舍,几个妇女和儿童在海滩上捡贻贝和海虾,左岸延伸着广阔的牧场——猎沙锥鸟的好地方。依山而居,面对无垠的大海,过河就能尽兴地打猎,哪里能找到比这更理想的所在呢?大仲马欣然住进奥丝莱大妈简陋的膳宿公寓。

  大仲马此行由贝尔·克莱勃萨默尔做伴。让奥丝莱大妈迷惑不解的是,大仲马却订了两个房间,而且偏偏给自己挑了背向大海、面向荒山的那个房间。原来大仲马游玩时只管纵情地游玩,写作时却要绝对专心致志,他不愿让腥咸的海风,拍岸的涛声和缓缓移过的白帆魅惑自己。

  请看一看他在特鲁维尔的一个多月里严格遵行的作息时间表吧:

  日出——起床写作;
  10时——吃第一顿饭;
  11时——打猎;
  2至4时——写作;
  4至5时——游泳;
  5时半——吃第二顿饭;
  7至9时——散步;
  9至11时或12时——写作。

  即使在这样诱人的环境里休养,大仲马还要坚持每日闭门写作8小时。他的剧本《查理第二及其诸侯》就是在特鲁维尔完成的。大仲马后来在《新闻报》上发表的回忆录中描述了他在特鲁维尔小憩的情景,闻者纷纷前往一游,特鲁维尔遂成为著名的海水浴疗养地。可是,能像大仲马那样,在游乐的狂潮里还工作不懈的人,又有几许?

  大仲马具有如此巨大的工作热情和毅力,是因为他有超乎常人的充沛精力。这也许同他祖传的优异体质不无关系。诗人泰奥多尔·德·邦维尔在其《回忆录》中记述过这样一个突出的例子。一天,大仲马心血来潮,带年幼的小仲马到蒙巴拿斯区去参加假面舞会,他装扮成一个马车夫,跳了整整一个通宵,其实岂止跳舞,他还像市集上卖艺的大力士那样,把女舞伴们高高举起来。回到家中,已是第二天早晨,他想脱下白色的皮套裤,但是汗水浸透了的皮套裤已经紧紧粘在他劳累得肿胀了的双腿上脱不下来,还是小仲马用一把小折刀把皮套裤割成碎皮,才把大仲马给解放出来。这时候,总该精疲力竭,躺下来大睡一觉了吧。可是不,大仲马精力犹足,他喝了一碗汤,便写将起来,直到傍晚方才搁笔。

  “文思潮涌”,“运笔如飞”,“一泻千里”,人们经常用这些夸张的词语来形容那些写作迅捷的人。但把这些形容词用在大仲马身上,却失去了夸张的意味,因为他的确是如此神速。著名的讽刺小说家爱德蒙·阿布就是一个见证人。

  那是1858年大仲马旅行马赛期间的事。一天深夜,大仲马和阿布看完戏一起回到旅馆,阿布已经困得几乎站着就睡着了,大仲马却精神得像足睡了一夜之后刚刚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大仲马把这位掉了魂儿似的伙伴死拉活扯到自己的房间里,点亮了两支新蜡烛:

  “你就睡在这里,老家伙!”大仲马幽默地说,其实那时阿布刚满30岁。“瞧我这已有55岁的人,马上就能写出三份,明天——不,今天就得邮走的连载小说。要是赶巧还剩一点时间,我就给蒙蒂尼编一出小戏,这出小戏在我脑子里已经转了很久啦。”

  阿布以为大仲马这番话不过是笑谈,可是几小时过后,等他被冉冉升起的太阳唤醒,起得身来,却发现大仲马的卧室已经门窗大开,大仲马正在盥洗室里刮胡子,一边轻松愉快地哼着歌:三份连载小说片断已经捆好放在案头,一份给《祖国报》,一份给《大众日报》,一份给巴黎的另一家报纸;此外还有一个纸卷儿上写着蒙蒂尼的地址,那就是超额完成的短剧。

  大仲马虽然热爱写作,说来可悲的是,他却在经常进行“强制劳动”。

  就像苦役犯一样,如果他稍有懈怠,就会遭到监工的呵斥和鞭笞。不是吗?1847年西班牙和北非之行归来后,他就因为延误了应交给《新闻报》和《立宪报》的稿子而受到这两家报馆主人的起诉。原来大仲马两年前同这两家报馆订了一个合同,每年必须向这两家报馆各交9本小说。在法庭上,他请求《新闻报》的季拉尔丹和《立宪报》的维隆博士,看在他两年里已为他们写了大量作品,对他宽宏大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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