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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1924年9月,伊莎多拉在同德国演出主办人代表谈判期间,着手安排了一系列告别演出,这些演出均在卡默尼剧院举行。在第一个晚上,她安排了一组受各国人民为自由而战的启发而创作的舞蹈。她以表演一支爱尔兰歌曲拉开了演出的帷幕。与此同时,艾尔玛在后台高唱这首名叫《王后的衣着》的歌谣。

  旋即,少女们表演了融爱尔兰快步舞和双人对舞为一体的极富魅力的舞蹈。接着出现在舞台上的是法国革命的插曲,伊莎多拉跳起了令人热血沸腾的《马赛曲》,由莫斯科歌剧院的一位歌手在后台唱出歌词。她尽情地跳着,随后少女们全部出场,跳起了激动人心的法国革命时期的街头舞蹈。之后,她们又演出了表现匈牙利起义的《拉科夫斯基进行曲》。

  演出的第二部分是由伊莎多拉创作的反映俄国革命的舞蹈。在这些节目中,少女们边唱边跳,她们的首次演出赢得了阵阵发自内心的高声喝彩。最后,伊莎拉的学生们在她们辅导了一夏的500名儿童的陪伴下,边跳边唱《国际歌》,全体观众和她们一起唱着,整个剧场回荡着嘹亮的革命歌声,肃穆、庄严、神圣、美好的歌声。

  第二天,伊莎多拉举行了单人舞晚会,在钢琴师梅奇克的伴奏下表演了一组克里亚宾和李斯特的作品。

  在她为演出所作的文字说明里,她高度赞扬了这两位大师,尤其是前者的作品,表现了伊莎多拉一以贯之的创作准则——高扬个性与生命的旋律,向命运挑战。

  第三天的晚会全部上演肖邦的作品,伊莎多拉在法国和美国曾多次表演过这些曲目。第四天晚上,在孩子们开始跳舒伯特、格鲁克和施特劳斯的舞曲之前,伊莎多拉向公众作了长时间的演讲,讲述了她这么多年的奋斗历程,她的教育理想,观众们为她深深感动了。

  在离开苏联之前,伊莎多拉应主席夫人之邀为许多领导人以及团员、党员们举办了一场免费舞会,这些人无疑是伊莎多拉和学生们所遇到的最为热情洋溢的观众,教育和艺术人民委员卢纳察尔斯基作了长时间的发言,反复强调伊莎多拉对年轻一代的辛勤培育具有非凡的重要性。由于主席夫人的出面,伊莎多拉的思想已转向乐观,她想如果政府有可能为学校提供帮助,哪怕是多么微小的帮助,她都会立刻赶回俄国。

  在去往德国的途中,伊莎多拉乘坐的飞机出现了故障,被迫降落在一个机场上。一群农民孩子立刻围住了这架飞机。伊莎多拉瞬间便拿出手提式留声机,为这些兴高采烈的孩子们上了舞蹈第一课,和来俄国途中的情形一模一样。飞机重新起飞后,伊莎多拉思考着这个巧合是否是始与终的大循环。她是否还会回到俄国?学校是否会解体?她的飘泊和失望是否也没有尽头?

  伊莎多拉一到达柏林便陷入了困境。与她签约的人欺骗了她,报纸上也对她的到来议论纷纷,各国都以她的“政治关系”为借口拒绝给她签证,除了几个朋友给予的极为有限的帮助之外,伊莎多拉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后来一位远在美国的朋友凑了几百美元给她,伊莎多拉这才来到了巴黎。

  各国报刊,尤其是那些热衷于登爆炸新闻的报纸对她纠缠不休,因为风传伊莎多拉要将她收到的情书公之于众。然而她只是回答他们说她正考虑撰写一部回忆录,描绘远比自己感情生活重要的艺术生涯。

  后来在哥哥雷蒙德的帮助下,伊莎多拉到了尼斯,尽管缺乏钱款,她却过得十分愉快,并把她居住的地方叫作“昆斯赖的花园”,与她的艺术家朋友们时常来往。四月的一天,伊莎多拉的右臂被蚊虫叮了一下,很快剧烈地肿胀起来,她病倒了。

  病好之后,伊莎多拉回到巴黎,生活窘迫的她日渐忧郁。然而就在这个地方,伊莎多拉请来了曾为她担任过秘书的小说家朋友安德列·阿尔恩伊弗尔德,与他商量在法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创办一所可以接收1000名无产阶级儿童学习舞蹈的学校。后者对此颇感兴趣,一直在为伊莎多拉多方奔走,然而一次一次的会晤和洽谈就像纸上谈兵,一切具体的问题都未能落实。

  1925年底,俄国传来了叶塞宁的死讯。他是在列宁格勒的一所旅馆里自杀身亡的,几年前正是在这间客房中他与伊莎多拉度过了第一夜。诗人割开左腕的静脉,用鲜血写下了《致友人》一诗,然后自缢身亡。

  各家报纸都报道了此事,并利用叶塞宁在巴黎克里永旅馆经历以及他与伊莎多拉·邓肯在俄国和美国时的一些传闻大作文章,渲染此事。为此,伊莎多拉向巴黎的新闻社会发出抗议,声称“我与叶赛宁之间从未发生过争吵或离异.我万分悲痛地哀悼他的去世。”

  伊莎多拉一如从前一样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

  除了一些演出之外,她一直致力于自传的撰写工作,并开始意识到只有通过这一途径才能重新富裕。在她的一些朋友的帮助和鼓励下,她与一家美国出版商签了约。

  1927年夏季,伊莎多拉在莫加多尔剧院举办了一场演出,尽管此时处于巴黎的演出淡季,然而剧院里却座无虚席,名流云集。

  帕斯德卢普管弦乐队在杰出的音乐家阿尔贝·沃尔夫的指挥下,极为出色地演奏了西泽·弗兰克的交响曲中的小快板,揭开了晚会的帷幕。随即,伊莎多拉合着弗兰克的交响乐片段——《救世曲》,跳起了凝重肃穆的舞蹈。当剧场里回荡起舒伯特不朽的《万福马利亚》,伊莎多拉伸出了那双没有摇篮可摇的母亲的手臂,一些观众大声啜泣起来当伊莎多拉表演全部结束,观众席上响起了如潮的喝彩声。她款步走向舞台前部,招呼其他与她合作的人一起在撒满鲜花的台上向观众鞠躬、微笑。面对热烈鼓掌喝彩的观众,伊莎多拉未作任何讲话,甚至未发一词。伊莎多拉一反常态的做法使她的许多老朋友隐约感到一丝无言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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