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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C.影片《安娜斯塔西亚》在演出《茶点与同情》期间放映,取得了世界范围的成功。

  这部影片在她的演员生涯和个人生活中都是个分水岭。有两个最重大的问题需要她妥善解决:一个是与罗伯托的婚姻裂缝;另一个是关于女儿皮娅……

  博斯莱·克劳瑟在《纽约时报》上撰文说:“褒曼小姐的表演无懈可击,表现得活龙活现,值得授予学院奖。”奥尔顿·库克在《纽约世界电讯》中写道:“褒曼小姐依然感情充沛,热情洋溢,和7年前离开美国时完全一样。”凯特·卡梅伦在《每日新闻》中写道:“如果好莱坞把更多的时间、金钱和人力投入拍制《安娜斯塔西亚》这样的影片,那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为电影业的前途忧心忡忡了。”

  1956年秋天,几乎没有争论,纽约的评论家就把当年最佳女演员奖授予了褒曼。“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要她回纽约领取纽约评论家奖。他们曾在影片《安娜斯塔西亚》中投入了巨额资金。这次又想和她继续拍制影片,可是他们又想让褒曼回美国后先试演一下,看看美国公众是厌恶,还是继续喜欢她。他们要了《茶点与同情》的全部门票,星期六晚上一场,星期日两场。

  此外,埃德·沙利文(他是星期日夜晚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观众)在电视节目中举行了一次民意测验,测试美国观众对褒曼是喜欢还是厌恶。

  1956年7月,沙利文对他的电视观众说,他刚从伦敦的制片厂回来,那里正在拍摄《安娜斯塔西亚》,而且对海伦·赫伊斯、尤尔·布里纳尔和“那位瑞典大影星”英格丽·褒曼进行了电视报道。他还说他听到谣传说,褒曼小姐拍完《安娜斯塔西亚》后可能重返美国。埃德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通,接着他说想请观众自己决定,他们是否同意让他在电视节目中播放对这位有争议的人物的访问。

  埃德·沙利文给褒曼发去了电报说,到现在为止收到的来信中,大约有1500封信反对她访美,有2500封信说愿意让她登台与观众见面。

  当然褒曼是不会在沙利文的节目中露面的。对于访问美国是否合适,她一直十分怀疑,尤其是罗伯托及其兄弟伦佐在竭力反对。罗伯托仇恨美国的心理几乎达到了疯狂的程度。他这时在印度,伦佐就给褒曼写了一封信,说她若访问美国就是违反诺言。可是褒曼从未说过她不再去美国。从这几年寄到意大利的大批信件中,她知道有数量惊人的观众愿意她回美国去,他们是爱她的。现在美国在召唤她,她对她的追随者和影迷们的热情不能无动于衷。

  褒曼知道在纽约肯定要见美国新闻界,他们要问的问题会是令人不愉快的。尤尔·布里拉尔听到褒曼要去美国的消息后,在巴黎打电话对她说:“你要随身带点镇静剂。”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带镇静药,她也真的吃了一片镇静药。最使她受感动的是莱奥纳德·莱昂斯,那位美国专栏作家。他虽然和褒曼不很熟,可是对她一直很友好。他给褒曼打电话说:“英格丽,我在下边,就在你的旅馆的酒吧间里,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你的虔诚的崇拜者,谁要是故意同你为难,他就要打断他的鼻梁。这个人就是大作家海明威老先生。我们可以上楼吗?”

  他们上了楼,他们拥抱接吻。海明威从眼镜上方看着褒曼,严肃地说:“姑娘,我要和你一块去纽约,我会保护你的,不会有什么麻烦。明天早晨我可以和你一起登机,我将守护在你身边。如果有哪个记者向你提出污辱性的问题,我就把他打翻在地。只要我在那里,没有人会给你惹麻烦的。”

  褒曼说:“您的心肠太好了,海明威先生,可是我必须孤身一人前去。如果我要带着个秘书,一位公关先生,一个朋友,或一名大夫,还有我同您,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他们就会说:‘瞧,她还带着一帮打手。她害怕了。’是的,我是害怕,可是我必须一个人去,让他们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觉得这是我可以回去的惟一的办法,孤身一人回到美国去。”

  §D.重返美国。1957年1月20日,星期日早晨8点刚过,一架巨型飞机划破铅灰色的天空,降到了美国艾德威尔德机场的跑道上。她忧心忡忡地凝视着飞机窗口外面迎着刺骨的寒风等候她的人群。他们裹在厚厚的大衣里,眼睛望着飞机……

  在机场上,记者们向褒曼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次回来你是否要长期住在美国?”她说:“我是欧洲人。我丈夫是欧洲人。我手提包里装的是意大利护照。我的孩子是欧洲人。我为什么要使他们离开欧洲呢?”他们开始追问罗伯托同她不和的传说。“你和罗西里尼愉快吗?”褒曼说:“每逢人们问我这个问题,我就说我们已经分居了,先让他们大吃一惊,”然后她接着说:“他已在印度拍一部影片,而我在巴黎。”接着他们谈到了她的女儿皮娅,问褒曼是否准备见女儿。她知道到目前为止这个问题还无法确定,她回避说:“我不知道,因为来去匆匆,可能见不着。星期一晚上有演出,我必须赶回巴黎。当我和皮娅再相见时,我希望只有我们俩人在一起安静地会面。多年不见,只和她相处短短几分钟,那会使我很痛苦。”这确实是真的,可是褒曼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机场上,影迷们的盛情欢迎,深深打动了褒曼。她原以为,他们一定会问她离谱的、令她难堪的问题,她必须面对愤怒讥笑的喝倒彩的人群,而不是她的这些忠诚的支持者。

  褒曼离开机场前往纽约艾琳·赛尔兹尼克的公寓。在那里她看到了多年来从未看过的第一份美国报纸。从报上知道席各妮·海苏的儿子死于车祸。这消息使褒曼很震动。她同席各妮曾经一块在戏剧学校学习,在瑞典,席各妮经常在舞台上演出。后来她和一家大制片厂签订了合同也来了好莱坞。那段时间她们经常在一起。彼得和席各妮也成了好朋友。

  多年来,席各妮为儿子治病操碎了心,她找了很多医生,跑了很多医院,把所有的钱和爱都倾注在儿子身上。现在她在纽约演出,她的儿子是一个只有21岁的漂亮小伙子,完全康复了,他第一次和一家制片厂签订了合同。他和他最要好的朋友驾车在公路上行驶,出了事故,丧了命。

  褒曼急于找到席各妮。在一位瑞典女演员维薇卡的帮助下,总算拨通了席各妮的电话。

  席各妮接过了话筒,唠唠叨叨地说了起来:“英格丽,听到你的声音,太高兴了。你是来纽约领奖的吧!真替你高兴。你回美国真太好了。我知道,今天晚上‘萨迪’饭店举办大型晚会,已经邀请了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参加听到你说话,太高兴……”她不停地说了下去……

  褒曼想,她的脑子也许出了毛病。她说:“等一等,报纸上说你的孩子出了车祸,是吗?”

  “是啊,难道不可怕吗?他死了。我真为那个驾车的孩子难过,他是我孩子最好的朋友。他没有死。我已经请他到我这里来,我可以照料他,他一定吓得要死……”

  “可是你不打算去加利福尼亚吗?”

  “我还去干什么呀?我孩子已经死了。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惟一能做的好事就是帮助那个孩子,叫他到我这里来。”

  “你准备留在纽约?”

  “是啊,再过几小时我要去剧院。”

  褒曼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今天晚上你还能演戏吗?你当真要演出吗?”

  她非常平静地说:“是啊,英格丽,今天晚上我必须演出,不然的话,我会发疯的。”

  褒曼哭了起来。同席各妮的这段对话多年一直萦绕她的心头。

  褒曼知道必须给皮娅打电话,女儿知道她要回来。褒曼曾写信告诉女儿说,过了这么多年能再见到她该是多么高兴。她也曾经请艾琳和凯·布朗转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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