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白宫(41)

四一

　　基辛格：的确，但是当真正的挑战出现时，我们的反应跟你们一样。

　　毛泽东：我相信，那就是为什么您最近到阿拉伯世界之行非常成功。

　　基辛格：主席正在学英文。

　　毛泽东：为什么你们国内，对水门事件那桩屁事那么在意？（当翻译解释她不能照实翻译主席的“屁事”一语，因为那意即“放屁”时，中方传出更多笑声。周恩来问洛德先生是否知道中国字“屁”的意思，洛德先生回答“不知道”，周总理说他可以去问他太太。中方解释那是一个形容这种情况的字眼。）那不过是小事一桩，却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再怎么讲。我们都不希望事情变得这样子。

　　基辛格：不过，主席先生，外交政策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我们的外交政策会锁定目前的方向，或者在危机情况下我们会采取的行动，都不会改变，我们过去的作为可当作证明。

　　毛泽东：对。即使是在国内事务方面，我想我跟你和总统而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基辛格：没有。对我而言根本没有问题，因为我跟这没有一点关系。总统也有办法妥善处理的。

　　毛泽东：我说的国内事务是指你们的通货膨胀问题，物价上涨，失业人口增加的问题，因为看起来失业人口已经减少，美元相对稳定，所以看起来问题不大。为什么水门案还会闹成这个样子？

　　基辛格：原因很复杂，包括有很多老派的政治人物不喜欢总统，因为他的政策不是那么传统。也有很多知识分子变得虚无，想要摧毁一切。

　　毛泽东：例如詹姆斯·雷斯顿、约瑟夫·艾萨浦，现在都站出来反对尼克松总统。这个我就搞不懂了。

　　基辛格：我了解雷斯顿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只是跟着人家走，反映流行的观点而已。至于艾萨浦，我想他只是暂时有些失常，很快就会回到原来的立场。

　　毛泽东：你想他们会不会写写文章，比如说，试探大众的看法？

　　基辛格：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在统治这个国家。他们不时会轮流扮演一下总统。（笑）如果我们会在乎他们在搞什么，主席先生，那我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做第一次访问（笑）。任何重要的事情都是在他们反对的情况下完成的。

　　毛泽东：对。大家都说美国人守不住秘密。

　　基辛格：真的是这样。

　　毛泽东：我认为美国人可以好好的保密。

　　基辛格：基本上是这样没错，主席先生，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们把消息留在白宫里不放出去．我们的讨论就不会流出去。

　　毛泽东：就拿古巴事件来说吧，还有你到中国访问的事。另外就是最近你们跟苏联的往来。在这事的保密工作都做得满好的。

　　基辛格：确实如此。我的办公室要保密的事项，都能够守得住。不过我们跟苏联之间的不会保密。跟苏联之间的事，我们一直都是有什么就跟你们说什么。我们跟苏联往来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保证未来也是这样。

　　苏联喜欢制造一种印象，让外界以为美苏有共同统治世界的伟大计划，不过这只能拿来骗骗其他国家而已。事情不是这样。我们没有那么笨。

　　毛泽东：关于苏联，你们的说法老是跟我们一样。你们的见解似乎跟我们的大致相同，也就是苏联可能想要攻击中国。

　　基辛格：关于这点，主席先生，我以前老觉得这种可能性只是理论上的。现在我觉得有一点实际上的可能，这个我说过，特别是跟你们总理和大使说过。我们认为他们最想要做的是摧毁你们的核武力。

　　毛泽东：但是我们的核武力只不过是苍蝇那么点儿大（笑）。

　　基辛格：不过他们担心的是10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毛泽东：要我就说他们该担心的是30年后或50年后。一个国家要在短期间内蹿起来是不可能的。

　　基辛格：我已在很多场合说过，上次也跟主席提过，我们相信万一真的发生这种事，对每个人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们决心自己独力去防范这样的事，就算跟中国之间没有任何安排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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