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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晓晴进了屋,坐在椅上,伞收在一旁,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万仁绞干一条毛巾,热气腾腾的,递给晓晴。晓晴笑笑,接过毛巾,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万仁看到晓晴身上半边衣服都湿了,好像想起什么,急忙奔进内室,不多时,捧了一身衣服出来:“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这是舍妹的衣服,留下来也没人穿,你,你换上吧。”

  晓晴笑笑:“不用了。”

  “那怎么行,女孩儿家身子弱,风寒入了体,岂不是要生病,快换上吧。”

  晓晴踌躇片刻,接过衣服,看着万仁。万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走了出去。

  隔着门,似乎能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万仁有些心旌摇荡。他忽然想起什么,忙唤仆人:“来人,来人!”

  一仆人赶来。

  “去给我预备几个小菜,几壶酒,热热的,要快!”

  “是。”仆人忙应了去了。

  万仁刚吩咐完,门打开了,晓晴换好了衣服,拿着伞走了出来:“衣服我换上了,回头洗好了给你送过来。我这就走了。”

  万仁急忙拦住:“天也不早了,雨还没停,路又远,不如吃了饭再走。”

  晓晴看万仁:“这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吃了饭,我叫车送你回去。”

  晓晴想了想,看看万仁,笑了笑,点了点头。

  窗外雨涔涔。

  屋内桌上,很快摆上了几个小菜,一壶黄酒。

  万仁给晓晴倒了一杯,自己也举起杯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晓晴笑笑,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

  万仁也喝了,放下杯子看着晓晴:“今天真是谢谢你。”

  晓晴摇摇头:“恰好路过而已,不须谢。”

  “相逢不如偶遇,说来还真是巧。”

  晓晴笑笑,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仁看着晓晴绝美的面容,心旌再次摇荡不已。

  “雪儿好么?”

  万仁听到雪儿,脸色一僵:“舍妹与我道不相同,不提也罢。”

  “你们好好的一对兄妹,何必如此,想想,自从雪儿离开,我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去书院了。”

  “雪儿不在,我在啊,吴小姐有兴趣,随时都可以去。说起来,吴小姐身在酒肆,却仍保有这份雅致,实在是难得,堪比古时卓文君啊,只是,不知道吴小姐的司马相如何在啊?”说着偷眼看向晓晴,晓晴却只是一笑。

  万仁色胆上来,伸出手来去够晓晴的柔荑。

  晓晴轻轻将手抽出:“万会长最近公务上可顺利?之前您给我介绍了那么一大单的生意,我还没有谢你呢。”

  “还提那个干什么,人都已经死了,如今加藤太君是逼着我们找出别动队的下落,哪里找的到!?不说这个,喝酒。”

  “我听说,那个吉田似乎不是别动队杀的呢。”

  “哦?”万仁一惊,“不是别动队,还能是谁?”

  “别忘了,国军也是打日本人的哦?”

  “国军?”万仁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

  晓晴笑盈盈的看着万仁:“这件事情就是我定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万仁一愣,随即笑起来:“吴小姐真会开玩笑!”

  晓晴依然笑盈盈的看着万仁,一点变化都没有。

  万仁看了晓晴的眼睛,脸上的笑慢慢僵住:“你,你是?”

  “万会长以前也是国民政府的人,想必知道中统吧?”

  “什么!?”万仁惊起,“中统,你,你是中统的人?”

  晓晴笑盈盈的点头:“万会长怎么不坐?咱们的酒还没喝完呢。”

  万仁听到这句话,战战兢兢的坐下:“你真是中统的人?”

  晓晴点点头。

  “那你今天?”

  晓晴点点头:“我一直等着你,顺便送你回家,没想到,万会长还真是热情啊。”

  “你找我做什么?”万仁冷汗涔涔而下。

  “万会长不要紧张,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找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找一样东西。一部经书,此书自南宋时起,由历代高僧心血手书而成,是货真价实的国宝,原本为济南一户官宦人家所有,济南惨案之后不知去向。我的任务就是找到它。”

  “你隐身市井就是为了这个?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经过我们的调查,你的父亲,曾经和那个济南人过从甚密,你父亲又酷爱收藏古籍善本,按理说,那本经书在哪里,你的父亲应该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

  “我爹,不可能?我从来没听我爹说过啊!”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找!”

  “我?你要我帮国军做事?我现在可是和日本人……”

  “万会长,你的情况我很了解,我只是让你帮忙,你可以选择不合作,不过,那样的后果可能谁都不会高兴。吉田我们可以杀,不在乎多杀一个汉奸。”

  冷汗,从万仁的额头上落下。

  “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晓晴说,“如果合作成功,真的找到国宝,我们愿意以等重的黄金交换。”

  万仁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晓晴笑道:“怎么办,万会长自己斟酌,天也不早,酒也喝了,说也说了,我也该走了。对了,我的身份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知道后果,是吧?”说着起身,拿起油纸伞来,便向屋外走。

  刚刚推开门,忽然听得万仁喊:“等等!”

  晓晴回身。

  万仁盯着晓晴:“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

  万仁踌躇少顷,问:“我该怎么做?”

  晓晴看着万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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