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之战(78)

七十八

　　董玉清再次打断她："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解释任何事情，而是马上脱离特勤小组，立即给我回来！小娜，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爸爸，就不要再去影响邢剑他们执行任务了！"

　　董丽娜沮丧道："不会了，爸。事实上任何影响也都不存在了。"

　　董玉清拧紧眉头："你什么意思？"

　　董丽娜："……因为，石岩夫已经死了。"

　　董玉清脸上表情一点一点僵住了，不敢相信地："这怎么可能？"

　　董丽娜："事情非常突然，石岩夫是在看守所里犯的心脏病，特勤小组尽了最大努力，但医院抢救无效，这一切都是我亲眼目睹的……"

　　董玉清的电话慢慢地从手中滑了下来，董丽娜的声音还在响着："喂，爸你听见吗？喂，喂……"

　　董玉清轻轻扣上电话，摁响了电钮。副官推门而入，看到的是董玉清转过去的背影……

　　副官小心翼翼地："钧座，你喊我……"

　　董玉清语调沉重地："请立即转告军法司钟司长，石岩夫突发心脏病，已经死亡。"

　　副官一怔："是。"退了下去。

　　董玉清摸索起手杖，却并没有站起来。他的背影说不清是颓然无力还是卸重放松。

　　4

　　太平间里，一排存放尸体的铁皮柜贴墙而立，散发着黯淡冷冽的光芒。平车充当的解剖台上，白布严实地裹着尸体，只露出中间一截。两位法医站在手术灯下，握刀解剖石岩夫的遗体。手术刀剪不时碰出清亮的金属声。

　　邢剑站在稍后的地方，强忍不适，注视着法医的操作。特勤小组其它成员聚集在门外，不时透过门窗玻璃往里窥探。

　　……

　　此时，解剖结束了。手术灯关闭，室灯重新开亮。一个年纪略大的高个法医摘下口罩，对邢剑："我们的结论与医院的诊断一致。死者的动脉血管早已硬化，的确是因为突发心肌梗塞而导致死亡。此外，没有发现任何其它可疑之处。"

　　邢剑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高个法医走到一边快速地写完验尸单，交给邢剑："上尉先生，这是一张尸体解剖鉴定书。凭这个，你可以向你的上司交差了。"

　　邢剑苦笑着接过验尸单："谢谢了。"

　　高个法医见助手已经收拾好遗体和器械，颔首告别："告辞了。"

　　邢剑连忙上前为法医拉开门，目送他们离去。特勤小组成员们聚拢在邢剑身边："怎么样？什么情况？"

　　邢剑疲倦地靠到门框上："什么情况也没有，法医鉴定，石岩夫的确是心肌梗塞。"

　　孙汉楞头楞脑地："我还以为能救回来呢。"

　　鲁一平："那才是老彭说的话，胡鸟扯！"

　　孟凡彬皱着眉尖："那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就只剩一个了：尽快把他烧了，埋掉。"

　　邢剑想了想："天气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晚上向军法司长官报告以后，再决定明天怎么处理吧。"看了看鲁一平和彭易泽，"你们俩还得辛苦一下，今晚守在这里，不要离开。"

　　鲁一平面有难色："守太平间呵？"

　　彭易泽瞥他一眼："害怕？"

　　鲁一平心一横："行，没问题！"

　　邢剑看看四周："先把尸体装回停尸格去吧。"

　　几个人拉开已半开的停尸格，一起把白布裹好的尸体装进去。孙汉正要关上柜门，邢剑突然拽住他："等等！"

　　孙汉吓了一跳："怎么啦，头儿？"

　　邢剑死死盯着眼前尸首的那双光裸脚板，目不转睛。孟凡彬凑近观察，没有看出名堂："邢组长？"

　　邢剑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们看！快看！"

　　鲁一平："看什么？"

　　邢剑激动道："脚！"

　　彭易泽莫名其妙："脚怎么啦？"

　　邢剑："日本人常年穿木屐，脚底板都是平的。可这两只脚却是弓形脚底。它和我在急诊室外见过的不一样！这不是石岩夫！"

　　孟凡彬一凛："快打开！"

　　几个人大惊，赶忙抽出整截子停尸格。鲁一平一把扯开裹着面部的白被单--被单下果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掉包了！"邢剑将目光逼向孙汉彭易泽："怎么回事？"

　　孙汉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我们俩明明在这里看着工友把车推进来，再把尸体装进27号停尸格，然后又看着他离开的。刚才法医来解剖，又是我们俩亲手抬出来的。怎么会……怎么会转眼就变了一个人呢？"

　　彭易泽："组长，孙汉讲得是实情。"

　　孟凡彬："是不是有人进来，把他运走了？"

　　孙汉："我们一直都把着大门，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头儿，我拿脑袋担保，没人进过这屋子！"

　　邢剑迅速判断着，同时眼光扫视着那一排排金属停尸柜，他猛然发令："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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