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之战(28)

二十八

　　大夫有些不耐烦："奇怪，军人么，遇到枪呵炮呵的，再普通不过……何至于此。"说完摇着头离去。

　　秘书回到屋里时，翁鹤鸣朝他发泄着不满道："这个大夫简直就是个蒙古大夫，血常规、尿常规、X光，什么都没检查，他就走了？"

　　秘书安慰他道："放心吧将军，您不过是昨晚受了点惊。"

　　翁鹤鸣心有余悸地："啊，受惊……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秘书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将军，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提醒您。举办记者招待会是您坚持的。自然，这决策完全正确，无可指摘。但我有一点点担心，战犯刚刚完成交接，就出现问题……国防部里那些平时和您作对的人，会不会借机做文章？扣屎盆子？"

　　翁鹤鸣病态尽扫，慎言道："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

　　秘书俯下身耳语道："军法司总领此次押解和审判战犯之责，不如抢个先，直接和他们先通通气？"

　　翁鹤鸣听后立即抓起电话，拨起号码来。

　　钟杞达正在办公室里，听见铃响，信手拿起电话，道："喂，哪位？……哦，是翁老兄，辛苦了。记者招待会一定很成功吧？这可是你的拿手好戏……什么？出事了？怎么回事？"

　　钟杞达斜倚的身子立时坐正。一旁的白迪夫等助手闻听出事，全都围了过来。

　　电话那头，翁鹤鸣精神抖擞，夸大其词地讲述道："……总有几十个条枪，同时向我发动攻击。扔炸弹的，冲会场的，里应外合，铺天盖地，现场是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啊，要不是兄弟镇定自若，临机指挥，控制局面，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堪设想呵……"

　　"他们是要劫持石岩夫？"钟杞达担心地问。

　　翁鹤鸣："目标当然是石岩夫……但也不排除要抓兄弟这个中国将军做人质……"

　　钟杞达有些急切地问："石岩夫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能让那些蟊贼得逞吗？枪弹横飞中，兄弟身先士卒，严令警卫不必管我，全力监护好石岩夫。可以说，兄弟我大难不死，做到了毛发无损。"翁鹤鸣得意道。

　　"你……毛发无损？"钟杞达仍然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是石岩夫毛发无损。"翁鹤鸣话音未落，打了个哈欠--镇静剂开始起作用了。

　　钟杞达松了一口气，道："照你的说法，这次是有惊无险啰？"翁鹤鸣的声音有些失落，道："事后是这么说，可当场，喔吆吆，那绝对是千钧一发，危急万分--"

　　"抓没抓到俘虏？查清袭击者的来历了吗？"钟杞达打断他。

　　翁鹤鸣有些迟疑道："这个……本地的军警无能得很，让那些家伙给跑了，狼狈逃蹿了。"

　　钟杞达听了有些恼火："那么特勤小组呢？他们表现如何？"

　　翁鹤鸣的哈欠已经是一个接着一个，人也歪斜了。他勉力回答："他们么……隐蔽动作倒是挺快……到底是年青人，也不必太苛求了。"

　　"也就是说，事发当时，他们并未忠于职守？"钟杞达疑问道。

　　翁鹤鸣的眼皮搭拉下来，疲倦地应付着："反正当场我并未看到他们有何作为……不必生气……慢慢调教吧……"说完头一歪，竟睡着了。听筒里"喂喂"之声不绝于耳……

　　南京军法司，钟杞达恼怒地撂下电话，脸色很不好看。白迪夫走近，小心地询问道："司座？"

　　钟杞达不满道："丢人！特勤小组玩忽职守，临阵畏缩。"

　　白迪夫却怀疑地建议道："司座，是不是先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钟杞达愈加生气，大声道："昨晚发生的事，至今不报告，这不恰恰说明了问题？"

　　白迪夫正欲相劝，身边的电话铃骤响，他拿起话筒："军法司。"随后捂住话筒，朝钟杞达道："司座，邢剑电话。"

　　钟杞达接过电话，开口便申斥："你们一晚上跑哪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什么审讯！不用东拉西扯！我只想知道，出那么大的事情，你们特勤小组是如何表现的？呃？"说罢气咻咻地坐下来，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听着邢剑的电话汇报，钟杞达的神色渐渐有些缓和，语气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哦，是这样……嗯，仅是三五个人的小股袭击……当然，你们的处置十分正确，反应也很敏捷……那么当时翁特派员身在何处？……什么，一直躲在讲台底下？"钟杞达哭笑不得地回头看了白迪夫一眼。

　　白迪夫轻语道："两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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