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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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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就这样被无情地撕开。曾经想过无数次重逢时可能有的痛苦或甜蜜,却没有想到,重逢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店堂之中、在这样一个众目睽睽的情势之下,在她与他都已经改变了身份之后,在……她已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之时。 这个人,给了她最初美丽的梦之后,就悄然离去。 一夜的情纵,换来四年的苦守,这代价,未免太过惨痛。然而最痛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遭遇这一切,自己对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在被册封为妃之时,她不敢说出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顾虑这个秘密万一被发现会连累家乡亲人,她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她该恨他的,怨他的,然而……在这一刻,她悲哀的发现!她依然还会为他坪然心动。 原来,她一直没有停止过爱他。 第五章 皇甫夕的呼吸在重新见到唐可怡的这一刻,陷入窒息。在得到她可能来到宿县的消息之后,他不顾臣子们的阻拦,以查访民情为由,率领十余名亲随,策马疾驰,一路追赶而来。 他迫切地想见到她!四年中的种种复杂心绪都在知道她成了怡妃之后,不可扼抑地决堤泻出。 只是没想到,重逢会是如此狞不及防,而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手足无措的女孩,那种看到他时又惊又悲、又喜又忧的复杂表情,就好像是当初那个晚上,她在栀子树下苦苦等他回来的模样。 皇甫夕盯着她,盯得那样全神贯注,以致身边所有人都不得不停留在原地,店里寂静得诡异。 终于,一名侍卫长低声提醒,“主子,要包下这间店吗?” “嗯。”他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唐可怡,然后用手一指,“除了她,所有人都在一盏茶工夫之内搬出。” 唐可怡忽然回过神来,她脱口叫道:“不行啊,我娘在这里养病。” “你娘?”皇甫夕蹙了蹙眉,再吩咐,“那就连她娘一起留下。” 接着,他笔直地走向她,猛地拉住她的手!那手指冰凉,指腹上还有细茧。他记得这种感觉,四年前他握住她的手时,就有这样的细茧,那是因为她长期劳动形成的。 如花的年纪,却没有如花的娇嫩。 他使劲将她一拉,拖向店堂后院。 唐可怡磕磕绊绊地跟着他走,连声说:“等等,你等一下……” 他根本没有听她的话,只是径自向前走,他要找一处不被人打扰的角落,和她坐下来谈。他有太多的话要和她说,多得……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望着他的背影,唐可怡有瞬间的恍惚。记忆中的他,身材清瘦,就好像棉柳一样,但是现在他后背挺拔结实,个子好像更高了一点。他已经从少年变成了男人,而她曾非常熟悉的那抹笑容却不知消失在了何处,唯一相同的是:他对她,依然有着致命的魅惑力。 “你慢点……我、我不能走开太久。”她喘着气说。 而他终于在走过一道院门之后倏然站住,因为停得突然,让跟在他身后侧的唐可怡一下子撞到他的后背。 轻呼一声之后,她轻轻揉了揉鼻子,这才抬起头,近距离的看清他! 他的面容似乎也有了些许的改变,原本柔和的眉眼不知为何显得凌厉许多,眸中的深邃也更加幽亮,还有一处,是她原本陌生的!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触碰到他脸颊下侧一处细微的伤痕,惊讶地问:“这是何时弄伤的?” “两年前,在边关挨了一箭。”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楞住,呆呆地看着那道伤痕,好半晌,喃喃道:“原来……你去打仗了。” 唐可怡说出这句话时像是长舒了口气,皇甫夕一怔,忽然明白她是误解了。她以为他失踪了四年是因为去边关打仗的缘故? 但他没有解释,而是凝视着她轻声问道:“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她闻言一颤,因急他的问题让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在后宫藏书楼中,倚着栀子花树聊天的少年男女。唐可怡垂着羽睫,声如蚊钠,“还好。” 该怎样告诉他自己这几年的生活?他应该还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 她猛地想起,“你叫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皇甫夕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往旁边一个台阶席地而坐。“我姓皇甫。” 她一惊,像是被什么什么东西刺到,猛地抽出手要跳起来。 他却伸臂将她一把抱住,浅笑道:“怎么了?怕了?” 她的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望着他,像在望着一个陌生人。 皇甫……那他是皇室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 她张大眼睛,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原来她还是如此的天真单纯,如果他说出真实身份,她会不会立刻跑掉,跑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 一念之间,他决定说一个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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