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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这我自会处理。”冷冷的,男子又道:“你只须说答应或是不答应?”

  人为财死、乌为食亡,更何况只是燃一包死不了人的薰香就能前前后后得到四锭全元宝,王——一当下连忙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很好!”轻笑一声,男子满意的点头,爽快的将手中的金元宝抛给了他。

  霎时,就见王二喜孜孜地啃着手中的全元宝测试真假,而男子则留下了那包薰香,随即遁入夜色中,悄然无声离去……

  “谁知道那包薰香竟是催情迷药,才会害得我们……我们……”我们之后的话,王二无脸再说下去,只能瞠大了眼瞪向闻少秋,大声叫道:“是你!那个深夜闯入我屋内,拿那包薰香给我的男子就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不会错认的……”

  “胡说八道!”震怒拍桌,闻老太君怒声厉喝。“少秋是我的孙子,也是月芙的儿子,他没理由找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来糟蹋他的娘亲!”

  “可是……可是……”可是明明那声音就是他啊!王二心中非常肯定自己绝不会错认,可却又无法反驳闻老太君的话,毕竟连他也想不通身为儿子的闻少秋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己的娘亲?

  “可是什么?”眸光微闪,闻少秋冷声道:“先不说你的话是真是假,就算真有那教唆你如此做的男子,你为了钱财而真拿那包来历不明的薰香给我娘闻,就是第一个不该;其次,就算那包薰香真有问题,只要意识坚定,药效发作之际早早离去,就算再强的催情迷药也作用不了,必是你早有色心,乘机将错就错,此乃第二个不该;再者,错误既成,却又不思改过,两年来藕断丝连、私下通奸,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继续行那苟且丑事,这乃第三个不该。”

  他一番冷然话语句句戳中王二丑恶的心思,堵得他嘴巴几度张阖,却始终无法辩驳。

  而跪倒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闻夫人,此时却突然开口了——

  “原来……原来我竟是如此被人设计了……”惨白着脸,她似哭似笑地喃喃低语,直至今天才明白当初失身的缘由。

  闻言,闻老太君利眼扫向她,无法谅解地怒声道:“就算遭人设计,一开始就该明说,我们也不至于怪你,还能一起商量,除了把这淫贼抓去官府定罪之外,说不得还能把那陷害于你的幕后凶手揪出来,可这两年来你做了什么?你竟然继续与这淫贼私通,坏我闻家门风!

  “我闻家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干出对不起闻家、对不起你死去夫婿的丑事来,你还有什么脸哭说被人设计?”

  “待我不薄?我对不起死去的夫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闻夫人蓦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由低转高,她愈笑愈是疯狂,最后竞笑出眼泪来。

  “你笑什么?”见她如此模样,闻老太君又气、又怒。

  “我笑什么?我笑你竟然说我对不起死去的夫婿!”疯狂的笑声顿止,闻夫人扭曲着脸孔,目光极度阴毒地狠瞪着,咬牙切齿吼出满心的怨恨。“失身一次与失身多次又有何差别?再说,我为何要替你死去的儿子守贞节?当年,我嫁进闻家,他有怜爱过我、珍惜过我吗?没有!他满心只有那个下贱的丫鬟!

  “他既喜爱那贱人,就不该娶我进门;既然娶我进门,就不该一颗心全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对我从来就只有冷漠相待,就算在床笫上亦不曾有过怜惜,多年的夫妻生活,我大半时间独守空闺,从未曾有过欢愉,甚至我一度以为闺房之事就是那样了。”

  想起当年之事,她妒恨满心,看了看神色慌乱的王二一眼后,又冷笑道:“但王二不同,虽说我是被他用了催情迷香才失了身,可也是因为那次,我才第一次体验到肌肤之亲的欢愉,也才明白什么叫鱼水之欢、什么叫云雨之乐,这是你那死去的儿子从来不曾给过我的!”

  怎么也没料到她不仅不思悔改,还无耻到说出如此言语,闻老太君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喘着大气。

  而闻夫人似乎觉得还没把她气够,接着又恨声道——

  “你儿子不能给我的,王二给我有什么错?他把他的情爱与怜惜全给了那个贱人,难道还不许我找其他的男人要吗?我恨他,我更恨那个夺去我一切的贱人,他们全都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说到后来,她又疯狂的笑了起来,只是眼角的泪水却未曾停过。

  “你……冤孽啊!”看她如此又哭、又笑的模样,闻老太君虽气,却又忍不住心酸,开口想骂,可到了嘴边却喟然叹气。

  一切都是她的错!当初儿子喜欢上自己的贴身丫鬟时,她就不该有门户之见,坚持要亲上加亲,强逼他娶表妹入门,导致他们夫妻俩打一开始就感情不和,而儿子也因此把那丫鬟安顿在城外的庄园里,时常夜不归营地留宿在她那儿,直到……

  想到了什么似的,闻老太君摇了摇头,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

  于是一时间,就见有人不知所措地簌簌发抖、有人摇头叹气、有人疯狂地又哭又笑,还有人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这个时候,疯狂的哭笑声蓦地顿止,闻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瞪着一双怨毒至极的眼眸直射向闻少秋,厉声叫喊——

  “是你!是你设计我的对不对?王二说得没错,那个人肯定是你!”

  听她又提起这可笑的指控,闻老太君皱眉怒斥,“少秋为何要害你?你得了失心疯,开始胡说八道了吗……”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蓦地,一道骤然响起的淡然嗓音打断了老人家的斥责,亲眼目睹娘亲与野男人有染的闻少秋不仅毫无怒恨之色,甚至薄唇还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就算真是我设计你,也掩饰不了你不守贞节的丑事,我说是吧?夫人!”

  他这声诡异又疏远的“夫人”一出,闻老太君与闻夫人登时怔住,接着闻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双目尽赤地瞪着他,恨声尖叫起来——

  “果然是你!你这个下贱的杂种,当初我早该杀了你……”

  “就如同杀了我娘那般吗?”微笑接腔,闻少秋的眼神却很森冷。“可惜的是,当年你毒杀我娘,却让我逃过一劫,注定了你今日的失败。”

  想当年,他也是个天真无忧的孩童,住在小小的庄园里,天天开心的与爹娘过活着。

  直到他十岁那年,爹亲因病过世,闻家正室并未生下一儿半女,他这个“野种”成了闻家唯一的香火,祖母这才不顾儿媳反对,强将他接了回去。

  娘亲因为舍不下他,也跟着回到了闻府,物质生活虽然不虞匮乏,可却始终受到闻夫人那个正室的欺压,日子并不好过,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他与娘午睡醒来下久,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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