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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闻老太君已经记不太得先前的混乱,她只隐约记得当儿媳慌乱的脸庞映入眼帘时,她一阵气血上涌,随即眼前一片昏黑,模糊中似乎还瞧见了孙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还想逃跑的男人给制伏,然后……

  然后就什么记忆都没了,待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被扶坐在椅子上了。

  “祖母,您还好吗?”见祖母终于转醒,始终守在她身旁的闻少秋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唉……方才她老人家受不住刺激,一时气怒攻心,竟昏厥了好久,让他真是忧心,幸好如今终于转醒过来了。

  “还能有什么好的?”闻老太君苦笑叹气,接着环顾周遭一圈,见一干丫鬟已不见踪迹,看来是被孙儿给斥退了,心中对他思虑仔细的做法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此家丑,纵然第一时间已被下人们看了笑话,可没道理继续上演给人瞧,将不相干人等全给摒退清场,私下才来处理这丑事是正确的。

  心中想着,闻老太君环顾的视线终于落在眼前两个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眼底眸光转为凌厉——

  “月芙,你为何要如此?”叫着儿媳的闺名,她痛心疾首地质问,想到闻家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个红杏出墙的媳妇,真觉无脸面对历代祖先。

  面对质问,闻夫人只是紧抓着身上的凌乱衣衫,苍白着脸,不发一语。

  见她默然不语,闻老太君更是气愤,转而对赤身裸体被五花大绑,仅胡乱抓了一块布遮羞的男人厉声喝骂,“大胆淫贼!竟敢勾引良家妇女、淫人妻女,看我不报官抓你上街游行,让人乱石打死才怪……”

  “老太君饶命!老太君饶命啊……”那王二有色无胆,奸行被抓,一颗心早已吓得慌乱无章,如今又听闻老太君这么一威胁,当下涕泪齐喷,不断跪拜求饶,毫无男人担当。

  瞧他如此模样,闻老太君更是嫌恶,不懂儿媳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气得怒声又喝道:“说!你们的丑事有多久了?”

  事到如今,王二也不敢隐瞒,抖着声全招了出来。“两、两年多了……”

  “两年?”厉声惊斥,闻老太君简直不敢置信,气得怒火攻心,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祖母,您别恼!先顺顺气,有话慢慢说,保重身体要紧……”一旁,闻少秋见情况不对,嘴里柔声劝慰,手上则不断为她抚胸拍背,就怕老人家气坏身子。

  这声音……这声音好耳熟……

  对了,是他!

  “是你!”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王二失声惊叫起来。“是你!当初就是你!”

  难怪!难怪他先前还奇怪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闻少爷的声音,如今总算是想起来了,只是……

  只是怎么会?那个人怎么会是他?这……这说不通啊!

  “你在说什么?”眸光微闪,闻少秋皱着眉,一脸不懂他在喊些什么。

  “是你!就是你!”急切的大叫,王二高声指控,“两年前的某一夜,我被人给吵醒过来,本以为是宵小闯入,谁知那男子不偷也不抢,而是……”

  “你、你想干什么?”躺在床上抖着声询问,王二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这个三更半夜侵入住处制住他的陌生男子,奈何却徒劳无功。

  “不干什么!”轻笑响起,男子整个人融入夜色中难以瞧清,可架在王二脖子上的利刃却是不容错辨,低沉好听的嗓音吐出商量的话语。“只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商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还说什么商量?去他奶奶的!

  纵然心中骂翻了天,此时此刻,王二也没胆抗议,只能涎着笑脸讨好。“大爷,您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正当他嘴上还说着话时,一包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拿这个给他干嘛?

  “薰香。”低沉嗓音再次轻扬。“明日你送胭脂花粉给闻夫人时,记得在两人独处时推销这薰香,并试燃给她闻。”

  “为、为什么?这薰香不会是什么毒香吧?”他娘的!若闻夫人闻这香而闹出人命,他王二岂不是要被当成杀人凶乎?不要!他才不干!

  “放心,不是什么毒香,闹不出人命的!”彷佛看透王二的心思,神秘男子轻笑一声,语带玄奇道:“说不得还让你占尽便宜呢!”

  呵……这就要看这个王二与那个闻夫人的意志坚不坚强了,而他就赌这一次。

  “什么意思?”满头雾水,王二不懂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足在说什么?

  “这你就不须明白。”冷冷将他的疑问堵回,神秘男子淡声道:“你只须照我的话做,当然该有的报酬也不会少给你。”话落,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在他眼前晃啊晃。

  “答应的话,这全元宝就是你的,事成后,我会再给你三锭金元宝,如何?”噙着笑,男人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很是清楚对方的弱点。

  呵……这叫王二的男人,不只好赌也好色,是以才会雀屏中选哪!

  这、这不是在作梦吧?这可是金元宝哪!他辛苦干活一整年都赚不了这么多的钱……

  浓重的夜色中,什么也瞧不清楚,唯有一小道自窗口迤逦而入的淡淡月光下的景物勉强可见,而那只托着全元宝的修长大掌就在那月光下晃啊晃,晃得王二目光发直,怎么也移不开眼。

  有了这金元宝,还怕他先前欠下的赌债还不了吗?再说,还有事成后的那三锭元宝……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悄悄地吞了口口水。

  “如何?要不要干?”淡声询问,心中却已料定他必会答应。

  果然,王二心志动摇了,只是……

  “我、我只是个粗鄙的卖货郎,怎么可能有机会与闻夫人独处……”大户人家的妇人最重名节,身边必有丫鬟随侍,那闻夫人怎么可能与他一个大男人独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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