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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月眉对这个问题反感极了,恼火地扬起螓首。“不然你现在是怎样?想客串法官吗?那我是不是得先遵守法庭规定起誓?”她一出口,又是呛人的讽刺。

  “我不是法官。”陶之毓淡淡地回答。“我只是个书记,不过也算是和法官有点关系。”

  “哇塞~~”萧岚旅惊叹出声,而白睦琳是根本吓傻了。

  此刻的郎月眉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什么嘛!她从来没这么“乌鸦”过,虽然击中点不怎么准确,却也离目标不远了。

  “怎么样?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陶之毓深幽的眼瞳望着她,不容逃避地紧盯着她。

  “笑、笑话,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那无聊的问题?”爱不爱咬人是她的私人癖好,既然是私人癖好,她就没必要据实以告。“我既不是犯人,现在也不在法院,何况你只是个书记,根本没有权利质问我。”

  “我没有质问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

  “不管是不是都是我的私事,根本不关你屁事!”她恼火地低咒出一堆“事”,听得两位观众眼冒金星、耳朵生疮。

  “女人讲话应该文雅一点。”

  “是吗?反正我又不干书记,不需要什么文学素养,那种东西你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我保证没有人会跟你抢!”

  好刺激喔~~

  萧岚旅和白睦琳一口接着一口木然地吃着披萨,却全然吃不出任何滋味,四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瞪着眼前上演的法内情……呃,还是法外情?算了,管它什么内情还是外情,全比不上目睹人家培养“奸情”来得重要!

  “郎月眉。”将披萨连带免洗盘放到一旁的置物柜上,陶之毓似乎有些动气了。

  “干么?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不需要你一再提示。”他不高兴又怎么样?她的脾气也不见得多好,绝对不是属于善男信女那一类。

  “我好声好气问你,你有必要将气氛弄得这么僵吗?”

  “我把气氛弄僵?!那好啊,我直接为你请个看护,以后你既可以安心休养,我也可以省事又省精神,免得相看两相厌!”

  陶之毓的眼渗入一丝疼惜,可惜恼火中的郎月眉完全看不出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变不变?我打小就这副德行,这样你满意了吧?”末了还用鼻孔喷气,充分表示她的毫不领情。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

  “欸欸,我今天才头一天见到你,少说得好象我们很熟一样。”郎月眉皱起小鼻子,那副不高兴时的模样从小到大都没变。“算我倒楣撞到你可以了吧?我也没打算赖你啊,干么这样攀亲带故?挺肉麻的欸!”

  “你忘记我了吗?”他又问。

  “你?你就是陶之毓嘛,我看过你的身分证,应该没错。”郎月眉用看妖怪的眼神觑着他,食指轻点着下巴。

  眼见陶之毓流露出些许失落的神情,郎月眉不安地再补一句没啥作用的话。“欸,我不是故意翻你东西的哦,是因为要办理住院,我才不得不……”

  陶之毓举起手阻止她继续解释,也成功地遏阻了她的发言;然后,他突地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衫钮扣。

  “喂,你你你……你干么脱衣服?”随着一颗、两颗钮扣相继“沦陷”,郎月眉有点慌,另两位参观者却兴奋地瞪大双眼,心里直呼过瘾。

  所幸陶之毓没有暴露狂,他只是拉开领口的部分,露出他右边的“小香肩”。

  “难道你连这个印记都忘了?”

  在他肩部连接手臂的部分,有一个已经模糊却明显是齿印的伤口,深深地印进郎月眉的眼瞳里,记忆如潮浪般翻涌起来……

  §第三章

  “月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一进门,郎京生便挡在郎月眉面前。

  “我没必要跟你报告我的行程。”闪了个身,郎月眉避过郎京生的阻挡,直往自己的房间窜去。

  她很累,很想休息,更想好好厘清适才在医院里所受的震撼──陶之毓竟然会是当年让她咬不还口的那个男孩!

  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在分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两人竟以此种戏剧性的方式重逢了;更糟的是,在他面前的每一分钟,她的表现都糟透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就是那个爱咬人的小女孩?在知道她的姓名之后,还是在他察觉白睦琳被她咬伤的当口?

  天!那个坏人!他竟然什么都不说,让她像个小丑般在他面前出尽洋相?!

  “月眉……”郎京生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进房间,甚至不曾回头地甩上房门,他失落地浅叹口气。

  柳荷醇不知何时已倚着客厅的梁柱边,脸上冷冷地漾起笑纹,对丈夫的行为不置可否。“我早说过别拿你的热脸去贴你女儿的冷屁股,瞧,她根本完全没将你放在眼里。”

  郎京生没有说话,只是蹙起眉心。

  “真不晓得这种女儿留在家里还能干么?”柳荷醇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摇曳生姿地走到沙发上落坐。“我看吶,她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找个对象把她嫁了吧!”

  郎京生顿了一下,总算拿正眼瞧她。“月眉才二十四岁。”

  “欸,你说话可得凭良心,我二十二岁时就跟了你,怎么?只有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柳荷醇扬了扬眉,对丈夫的言辞心生反感。

  郎京生语塞了,舌头像被猫吃了似的,安静无声。

  “哎~~”稍嫌夸张地叹了口气,柳荷醇愠恼的情绪还得找个宣泄的管道,不然铁定会得内伤。“反正你生意做得大,人面又广,要为月眉找个好对象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人家说女大当嫁,老留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啊!”

  “她不是一向跟你相安无事?你又何必这么急着把她踢出家门?”原来郎京生并不是不晓得妻子与女儿之间感情不睦,只是为求表面的家和万事兴,全都视而不见罢了。

  “哟呵,我这哪叫踢她出家门?我可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欸!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留在家里不嫁人吧?!当心留来留去留成仇!”她有一堆义正辞严的理由可以牵拖,不怕说不动这个老头,进而把那碍眼的丫头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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