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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小姐,到时候如果姑爷不喜欢您自作主张,那又怎么办呢?”禀贞忧心地问。

  “如果他不喜欢,那我会从此做一个守本分的妻子。”

  “守本分的妻子?”

  馥容微笑。“知道自己有一个世俗的丈夫,那么在他面前,我只能做一个守本分、没有声音的妻子。但倘若,当他揭开盖头那一刻,能有一点点笑容、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包容……那么,我会知道,自己将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禀贞睁大眼,跟妇人对望,她们不明所以,又好像似懂非懂。

  只有馥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期待是什么。

  这么做也许不被世俗认可,也许离经叛道,但如果婚姻是女子一生必须经历的过程,那么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来认识她的丈夫……

  只想用知性与感性,来开始她的婚姻。

  礼亲王府大贝勒大婚之日,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前来道贺的宾客皆口言祝词,笑容满面。

  礼亲王与福晋桂凤、老祖宗富察氏,三位家中长辈更是春风满面,开怀言笑。

  整场喜宴之中,只有留真一个人神色黯淡,闷闷不乐。

  她与她的阿玛安贝子,特地自参场赶至京城,就为了参加兆臣的婚宴,但对留真来说,新娘子不是她,却又碍于情面必须参加婚礼,实在让她难堪之余,还感到伤心。

  留真与王府一干女眷坐在内席,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水酒,之后留真离席,一个人逛到园中,因为她自小就经常随同阿玛前来礼亲王府,对这里自然是熟门熟路的,因此她能轻易来到内院,找到这处隐蔽的花园,她走到湖边坐在观景石旁,神情显得抑郁不快、落落寡欢,凝望着湖面上的涟漪,留真的心情更加灰暗,因为摆明的现实已经再也不能改变,那就是——

  兆臣真的娶妻了。

  但是,新娘子却不是自己。

  好歹她也是一名郡主,从小便以美艳的容貌闻名东北参场,到底自己哪里不如那位翰林院的小姐?想到这里,她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就在这座内院花园里,对着水池一个人气忿地掉泪……

  园内的拱门外,一个纤细的人影正凝望着留真。

  德娴打从在酒席上,便留心观察留真的脸色,见她喜酒一杯杯下肚丝毫没有节制,又看她郁郁寡欢,脸上的表情似乎正在伤心,看到如此,德娴也忍不住感到难过,因此等到留真离开席位时,便跟着她来到园内,因为担心留真出事。现在德娴见到留真哭泣,更觉得心酸,她正想走出去安慰留真时,忽然看到大阿哥走进花园——

  “留真?”兆臣越过花园正要前往新房时,注意到那名坐在石头上的女子。

  忽然听见兆臣的声音,留真像在作梦,又像被五雷轰顶,转身看见兆臣,她的眼泪就流得更加凶猛,变成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不在前厅与众人一起?”兆臣见她神色哀怨,又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他的笑容就消失了。“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流泪?”他的语调变得低柔。

  “兆臣哥……”此时还能见到兆臣,留真内心积压的情绪,突然一股脑儿的全都宣泄出来。“兆臣哥,你怎么可以丢下留真,自己娶妻呢?你对我实在好无情、好冷漠,难道你都不知道,这么做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吗?”她对着兆臣伤心地喊道。

  兆臣沉下眼,知道她必定是喝多了酒,因此冷静地劝说:“娶妻生子是人生的过程,我身为礼亲王府的大阿哥,需尽人伦之礼,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我不听、我才不要听这些!”留真却捂起了耳朵不听,只是喊道:“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对你——”

  “留真,”德娴忽然从树丛后走出来,巧妙地打断了留真想说的话。“我正在四处找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德娴?”留真皱起眉头,她正要尽情说出内心话,却被德娴打断了。

  德娴说话的时候,朝她大阿哥使了一个眼色。“你肯定在席间喝多了酒,身子发热才会想到花园里散步、吹吹凉风的吧?”她一边说话,一边示意阿哥赶快离开,莫耽误了良辰。

  接收到胞妹的暗示,兆臣没有多言,立即转身离开花园。

  “兆臣!”留真想喊住他,却被德娴拉住。

  “我扶你回到前厅去吧!”德娴好言相劝:“一会儿你阿玛找你,若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他找不到我能急什么?”甩开德娴的手,留真回头用怨恨的眼光瞪住德娴,并且质问她:“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我们也算是一块儿长大,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说出心底的话吗?”

  德娴听她说得这么直白,反而愣住了。“你、你不是喝醉酒了吗?”

  “几杯水酒而已,怎么能醉得了人呢!”留真没好气地说。

  原来她并不是真醉!

  她原本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藉酒装疯说出平日不敢说的话,在这样的情况就算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兆臣一时间不接受她的心意,也不能逃避。

  德娴愣住。“那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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